宋澄没指望薛枞能回答什么,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
只有那双澄澈得如同玻璃珠子般的眼睛蓦然一缩 如果它真的是玻璃珠子的话,此刻大概正发出碎裂的声音。
注视着宋澄的目光缓慢而恍惚地移开了。
“我没法忍受。”
宋澄却扶着他的脸颊、阻止了他企图逃避的眼神。
薛枞没有再说话,他像宋澄所期望的那样,安静而沉默地接受了被安排的命运。
哈德逊河上有新年烟火正冉冉而升,彩色的光斑打在脸上,将所有试图隐藏的情绪都暴露殆尽。
疲惫与倦怠在火树银花里将薛枞吞噬侵蚀,那些始终无法尘埃落定的虚假泡沫像是终于落到了实处,一个接一个地纷纷爆破,才肯留下一点点真实。
沙发角落的铃鼓随着身体的撞击发出清脆而扰人的铃音,被新年烟花的巨大响声掩盖,也似乎掩盖了这场潦草而敷衍的性事。
这充斥着暴力与血腥、本该没有人得到愉悦的交媾,却不知因为什么,令薛枞在极致的痛里竟然体会到了快感。
违背意志的欢愉令他觉得恶心。身体被人剖开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可他还是无从选择地配合着放松了自己。
本就无力的双腿承受不了这种快意的负荷,脚趾徒劳地蜷缩着,在皮质沙发的表面留下淡淡的痕迹,又很快消失。
薛枞面无表情地睁大了双眼,像是要将落地窗外那些坠落人间的烟火贪婪地纳入眼底,却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是些与他无关的烟花,与他无关的承诺,与他无关的……点滴幸福。
当这场交缠终于到了尾声,薛枞用仅剩的力气小声说了些什么。
在一片狼藉里,宋澄用衣服将薛枞裹了起来,轻柔而小心地拆掉了薛枞身上的束缚。他似乎有些走神,听到薛枞的声音,才像是茫然地反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