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枞果然很快伸手把路衡谦替他整理的胳膊推开:“谢了。我自己来。”
但不知怎么,薛枞又不看他了。
路衡谦觉得诧异。
就像每每碰上就冲你龇牙的豹子,竟然根本没有凶性,被撸了毛之后不仅没咬人,还不明所以地躲进了你家后院的假山里头。
他无法理解薛枞这一次的害羞又是因为什么 他忽然不觉得薛枞的退避是孤僻了。
薛枞脾气乖戾、冷眼和他对峙的时候,路衡谦倒是惯于应付,可是微微对视就移开目光的薛枞,让路衡谦应对得艰难。
有什么在心里很轻地挠了一下。这种回避就像是薛枞对他有什么难以言说的感情似的。
想必是自作多情。
“换个地方避雨。”路衡谦见薛枞浑身都被淋湿了,虽然穿了雨衣,也难保不会感冒。
“雨很小。”薛枞没想到路衡谦在这个问题上这么执着,但还好路衡谦拨弄好雨衣后,就与他保持了距离,薛枞又道,“我回去了。”
路衡谦短时间内听到薛枞重复了好几次要走的意图,却很罕见地想要留人,大概是这副模样的薛枞太难得一见。
他好像忽然有一点明白孟南帆为什么总爱逗薛枞说话。
“地上很滑,”路衡谦道,“我陪你吧。”
只能怪孟南帆提到薛枞的次数太多了。
薛枞不能理解路衡谦突然的殷勤,反正打过了招呼,便转身走了。
泳池边的路面在积了雨水之后果然很滑,拐杖在地面支撑不稳,路衡谦在旁边扶了一把,又收回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