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卧室门,蒋易一眼就看到了全身整整齐齐,正在给他整理作业的罗女士。
丽姐,就是蒋易妈妈,文丽。
蒋易立在原地,鼻头一时有些灌了包醋,心里就一个想法:妈,你回来了。
文丽把书本理好,抬起身。
风韵犹存的身段,即便包裹在素净衣裳中,也能展现出它原有的魅力。
四十好几的面庞仍旧白净姣好,岁月对这个女人还算宽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太明显的痕迹。
长发自然利落的用一根朴素别针别在脑后,使整个人的通身气质隐约透露出一股,已经让俗世烟火泯灭得差不多的诗书气息。
这是正正常常的丽姐。
“儿子,早啊。”丽姐笑起来很好看,眼角微微挑起,就连那几根眼尾纹看上去也很温柔:“妈做好了早餐放桌上,零钱给你放书包最内层了。妈一会儿还要去粉店,你吃完就自个去学校吧。”
丽姐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没“回来”了……
蒋易也说不清委屈怎么就上来的,几步走上去抱住老妈,低声有些哽咽:“妈,这回你多待两天好不好。”
丽姐的发疯症不但有间隔性,还有失忆性,一般突然正常后,就会将自己先前发起疯来干的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净。
简而言之,清醒之后的罗女士,对自己会犯疯病的事从来是一无所知。
医生也无法解释。
但是住在这哪家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立马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趋势让街道那些长舌妇一传十,十传百的鬼地方。
丽姐的疯病,也不可避免要让人拿出来添油加醋,配上个人想象和那些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的消息,能让人唏嘘一番。
人在犯病时当然不知道街坊邻居在议论什么,可是清醒了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但是自始至终,蒋易都将她保护的很好,从未让一星半点的长舌妇之音把这事嚼到她的耳根里。
蒋易从来不怕以暴/力封别人的嘴,毕竟世上就那么一个丽姐。
“傻儿子,妈这回哪也不去了。”
丽姐以为他说的是自己七年前离开的事,心里有些苦涩,更多的还是愧疚。
来到H市警局后,沈邪首一次的把“挂职办闲工”这五个字认识,并且深深切切的感受了一番。
H市地方小,惊天动地大事没有,鸡毛蒜皮小事倒是一大堆。
除了要职人员,其他警局工作的,间接全部成了升级版的居委大妈。
才一个上午,沈邪们刑警队接到报案,总共出警五次,不是帮人在抓逃跑出栅栏的过年猪,就是化身爱的小天使去调节夫妻间内部纠纷的路上。
更奇葩的是,有一对上早班的中年夫妻,还打电话给他们,口吻急切的说他们家瘫痪在床多年的老母亲快不行了,让刑警们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沈邪还以为这下总算能发挥自己的刑警本职光辉,好好施展一下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