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蒋易担着手背尽量不碰到伤口,口吻轻松着:“要怪就怪这片地儿风水太差,养出了那么多地痞流氓,今天就算不是你,他们该抢别人的照常抢。”
尽管他这么说,韩铭还是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又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补偿,只能连着又叹了好几口气。
“对了,”蒋易也受不了有匪君子为自己像个深宫怨妇一样唉声叹气,上了出租车抢在副驾驶位和他隔开距离后,有心要把话题转移开:“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治疗丽姐就非得让我和她分开。”
韩铭盯着他的后脑勺,想着沈邪说的话,只能模棱两可着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一种感觉吧。”
蒋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缄默片刻,在韩铭又要问他还疼不疼之前平平淡淡道:“不管是感觉还是事实,丽姐都不能离开我,这世上她能依托的只有我,虽然累了点,我也不愿让她走。”
韩铭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顿了好会儿才说:“我说句重一点的话你听了也别太介意,相互负累彼此的依靠,久了于双方来说都不是守候,而是折磨,更是不负责任。”
无可否认,韩铭说的并不无道理,只是蒋易从心底不愿去想,如果丽姐没了他能是什么样……
然而一切都仅仅是如果而已,蒋易一直都这样照顾着老妈,是真的从未想过两人分开以后的情景,似乎这几年来受她给的折磨已经演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没有任何如果的自然。
“你说话可真官方,”蒋易看着窗外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就莫名想到了沈邪:“如果是沈邪,他一定不会告诉我这是一场负累,更不会支持说让丽姐离开我……”
“他会的。”韩铭突然轻声打断他的话,看着别过头来看他的蒋易,微微浅笑着:“沈警官想要你活得自在,我相信他看中的是一个结果,那就是你能活得自在,至于中间过程是什么样,需要用哪些东西去交换,可能于他来说都并不是能值得放在心上的,所以如果是为了你好,沈警官也一定支持把文阿姨分开来治疗。”
蒋易眉毛拧了两下,有些不悦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你又不了解他。”
“我是不了解他,”韩铭兀自微笑着,不紧不慢的语气里透露着一点自信:“但我透彻大部分心理学的东西,我已经给沈警官提了这件事,不信你可以找个机会问他是怎么想的,你看他会如何给你说。”
蒋易现在几乎也毫不怀疑韩铭把一切都说中了,心里头挺不舒服,转头回去半天没说话,出租车快要到达百合街时,才闷声说了句:“总之我不答应让丽姐离开。”
韩铭只是笑笑,没再说其他话。
回来家里时,蒋易一直还纠结着韩铭让丽姐离开他治疗病情的意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提议,但是想着心里头就是挺不舒服。
关键是韩铭说给沈悦清听时,她似乎还挺接受,甚至还帮着劝他听韩铭的建议……
“操——”
蒋易越想越烦躁,用没受伤的右手几下脱了外套摔在沙发上,心里头堵着一团火,竟然还产生了一种孤立无援的无助感……
去卫生间费劲的用一只手伺候着自己冲完澡以后,蒋易吹干头发回到房间刚坐在书桌旁,便接到了沈邪的视频电话。
“我今天去了一趟母校,”沈邪趴在床上,隔着屏幕对准蒋易面颊的地方戳了戳,心情看上去还不错:“给我们以前的班主任要了点保送考试要用的资料,等我整理好了回头寄给你,这学校教育质量很好,在全国也能排个前几,总之挺牛逼,用他们自个出的资料,肯定对你能有巨大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