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这个时候,严永妄总要在墓前待上许久。几年来回回如此 沈河每回都陪他来。他在车门旁靠着,打着伞,车内司机问他要不要抽烟,他淡淡拒绝,看向几百米外的那一截身影。
黑色上衣衬得男人有几分消瘦,他打着伞,起初是站着的,后来又蹲下了,但身高拔尖,蹲下也不至于像个小蘑菇。最后不知怎的,没多做犹豫,他又把外套脱了下来,垫在地上,直接盘腿坐着,顶了个伞,这回彻底像个蘑菇了。
然后,他就靠着墓碑,背对着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雨渐渐下大了。
司机问:“老板他还在墓前呢?”
“雨下这么大了,沈秘书你要不要过去喊一下?”
沈河摇了摇头,冲他说:“不用,老板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行吧,那你也先进来坐会?”
沈河盯着伞外的雨帘,等了会,才回应道:“也不用,我现在过去一趟。”
司机:“?”
他没懂这意思,就见沈河往墓的方向走去 也没喊老板赶紧回车上,而是和老板一块蹲那了。
严永妄抬头就看见沈河,伞沿滴落了一串的水珠,他倦倦地瞥了他一眼,脸颊又靠在墓碑上。
沈河也不和他说话,只轻声细语:“先生、夫人,少爷他最近过得挺好。”
在外人面前,沈河从来只喊他“老板”。“少爷”这个极具记忆点的称呼,他已经很少听到了。
让他想起从前,在严蚩、施献缘面前,沈河喊他“少爷”的时候。
“最近的体检报告指标都很正常,每年我也给他安排了旅游地点,硬逼着他去旅游散心了。”
“哦,对了,”沈河对上严永妄的眼,看出小少爷眼中的郁郁,展颜笑了,“少爷他已经二十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