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可没你那变态的力量。”斑扭了扭,仗着猫都是液体的神奇法则,哪怕他的肉都是实心的,也从时律的怀里滑了出去,“斑大人明天要去找妖怪的契约来,你就乖乖等着和我交换名字吧!”
“诶?”
“然后就被我养在森林里!我会好好的给你喂羊羹和馒头的!”带着灰色和橘黄色花纹的肥胖招财猫夸张的仰天大笑,“安心的当我的坐骑吧!”
“……坐骑?”时律捏住后颈把他提了起来,“原来我在斑大人心里是那种地位啊。”
“其实比那个稍微高一点。”大妖怪突然有了名为求生欲的东西。
时律没理他,因为两人已经到了京极屋前,于是斑也不在开口说话了,安静的装成一只普通的猫咪。
店门前的接待似乎对时律已经很熟悉了,她羞涩的笑了笑,然后就邀请他进来,带他去了一个房间里。
纸门被轻轻合上。
“喂——我们不是来见明纱的吗?”斑现在才察觉到了不对,小声的问,“但她刚刚不是去别的地方了吗?”
“可以等等她啊。”时律蹲下来,非常自然的从某个角落摸出糕点,“要吃吗?”
“要吃,反正又没事做。”
“那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时律好像在自己家一样,熟练的找到了茶叶和杯子,提起热水壶,开始泡茶。
氤氲的雾气升起来,茶香随之飘散,追渐掩盖了室内女子的脂粉香气和甜腻的熏香味道。
其实也没有等多久,只是斑很不习惯这里的摆设和风格,有些不耐烦,就在他忍不住想催时律离开的时候,纱织回来了。
“先生。”
“明纱,你回来啦。”时律举起一杯茶,“要喝吗?”
明纱露出其他人根本没有见过的柔软笑意来,金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闪着亮色,她提起厚重的和服,坐在了时律对面,“当然了,请您为我倒一杯吧。”
“为什么提前回来了?”时律问,“和服很重,先去换掉吧?”
“因为先生来了,所以拒绝了那边的客人,立马返回来了。”明纱用袖子捂住嘴,温柔的说,声音带着训练过的奇妙腔调,好像那重达二十公斤的衣服根本不算什么,“幸好您还没有离去。”
“嗯,因为是特地来见明纱的。”时律从斑那里要来的酒还有一份,他特意给面前的女子留着,“有东西要给你。”
“是妖怪的东西吗?”
“啊,被你猜到了。”
明纱伸手接过白色的小瓶子,“因为先生似乎很关心我的身体。”
“初春这个时候很容易生病,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是。”
明纱低头应下,因为和服的领子向后敞开,所以露出了后颈——那是这种服饰的特点,不过平时会诱惑到男人的这个动作,由于主人的心情不同,现在更多的像是在向时律表达一种类似于奉献般的虔诚情感。
她从桌上找出一个杯子来,又翻出一把小刀,面不改色的在手臂上划出了伤口。
嘀嗒,嘀嗒。
鲜红的血液流出,落在杯子里滚动着,逐渐堆积上升,血腥味取代了茶香。
斑打了个哈欠。
最开始,那是很久之前,明纱听到时律的要求,以为是贵族间流行起来的新风尚,比如要喝女子的鲜血永葆青春之类的。后来知道真相后,她反而欣喜若狂,对这件事报以巨大的专注和热情。
我的一部分,我的一部分送给先生了。
哪怕时律没有开口,只要来见她,明纱就会这么做,阻止过后没有结果,时律也就随她去了。
“先生,请用吧。”
“嗯。”时律接过杯子,别人闻起来依旧是血的味道,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同的。
明纱的血——草莓奶茶。
在尝不出任何人类食物味道的吸血鬼生涯中,大概只有这个可以安慰到他了。
“您最近常去鬼舞辻家吗?”明纱自己草草止住了血,“我有听人讲起过。”
“嗯,我在那里,算是养吧,养了一个人类幼崽。”
明纱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为所动,很平淡的应了一声,“是这样吗。”
随后她开启了新的话题,“天色很晚了,您今晚就在这里睡下吧?”
“好。”
“那我这就去准备。”
明纱抚着和服下摆,重新站起来,出门去安排了。
一踏出这道门,她就收敛起了所有的温顺和柔和,神情变得再度冷漠起来,刚才引时律进来的女孩等在不远处,见到明纱出来立马小跑了过来。
“收拾一个房间。”
明纱傲慢的说。
花魁去了扬屋后又立马返回,代表着对客人不满意,不愿意再见面,这本来没有什么,可在当晚就留别人住下,就有的说道了。
不过明纱也不在乎这些,她留时律住下,也并没有起什么心思。
从底层的游女直到成为花魁,明纱早就不可能是干净的了,虽然并不认为这样的身体有什么污秽,可她也并不想把自己献给时律。
先生不需要这个。
我的爱也并不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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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过去,太阳在远山那里露出了一角,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