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到京城已经三天了。
他没找到贺归停,也没找到叶孤城,更没找到西门吹雪。
倒是有不少人找上了他。
“我也要一壶他这样的香片。”木道人坐在陆小凤对面的位置,对茶楼的伙计吩咐了一句。
古松居士也紧跟着坐了下来。
陆小凤好像看不到他们俩一样,自顾自喝着茶。
“我生平最讨厌一种人!”木道人突然说。
“什么人?”古松居士问。
“我讨厌那种装作看不到别人的人。”
陆小凤顿了一下,微不可见得瞥他一眼。
“我也讨厌那种人。”古松居士笑了。
“可我没想到还能遇见比这种人还要讨厌的人。”木道人又说。
“是什么人?”古松居士又问。
“是装作看不到朋友的人。”木道人说。
“我可不是你们的朋友。”陆小凤终于说话了,“我没有你们这种喜欢凑热闹的朋友。”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决战是整个江湖都在关心的事情,所有用剑的人,只要能放下手头的事,就都在往京城赶。
不用剑的人,也想知道这次决战的结果会如何。
京城里已有人开了赌局,大把大把的赌徒押注,就堵这一战。陆小凤在京城的朋友李燕北就和杜桐轩赌了自己的全部家产和地皮,杜桐轩也和他赌了六十万两白银与自己在城南的所有地盘。
但是陆小凤却并不高兴,他不但不高兴,还十分生气,他们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当作什么了?当作被戏耍的猴子还是抢骨头的野狗?
他们来看的是什么?没有人懂这一战的意义,没有人懂他们两个的寂寞,这些人是不是就只是图个热闹而已?
无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谁成全了谁,他们也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所以陆小凤对这些人没有好脸色,哪怕是木道人和古松居士。
“你们是不是要问我西门吹雪在哪里?”陆小凤冷冷道。
“不是。”木道人摇头,“我是想问你贺归停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问贺归停?”陆小凤好奇地问,“这一战和他又没有关系。”
“江湖上的人都想知道这一战的结果。”木道人说,“哪怕我也不例外。”
“贺归停和叶孤城关系很好,也有人经常见他从万梅山庄出来。”
“他练的不是杀人的剑法,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是。”木道人笑着,眼睛里带着很复杂的情绪,“他们都比过剑,贺归停还活着。”
“他当然还活着。”陆小凤已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叹了口气。
“所以贺归停比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要强。”
“是。”陆小凤点头。
“如果有人能清楚的给出一个结果,那这个人一定是贺归停!”
“只要找到贺归停,就能知道谁会赢!”古松居士说,“要找贺归停,就要先找陆小凤。”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整个京城的江湖人都在找你。”木道人说,“只不过我们两个比他们都要快。”
“那你们就找错人了。”陆小凤说,“因为我也不知道贺归停在哪里。”
“你也不知道?”
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对视一眼。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前不久还在查绣花大盗的案子。”陆小凤说,“在我查案的时候,叶孤城就邀请贺归停和他一起回南海去了。”
“他们既然一起去南海,那就要一起来京城。”木道人终于明白了,不过他很快就有了新的主意,“既然找不到贺归停,我们就去找龟孙大老爷!”
“你要见大智大通?”陆小凤问。
“没错。”木道人苦笑着点头,“我实在想知道到底是谁会赢,好奇的要命!等不到十五那天了!”
“好。”陆小凤站起来,“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我去问问他知不知道贺归停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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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妓院有很多,但有名的只有一两个,龟孙大老爷喜欢呆在有名气的地方,他认为这里的姑娘总是要比其它的地方好些的。
陆小凤没有来过这一家怡情院,但是他听说过这里,因为这里有一个很有名的女人。
她叫欧阳情。
陆小凤甚至不久前才和她见过,他不久前才知道欧阳情竟然就是红鞋子的一员,而且还是个呆在妓院里这么多年还是处女的女人。
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了,他今天是来找龟孙大老爷的。
古松居士是个很严谨古板的人,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地方,所以只有陆小凤和木道人进了怡情院。
他们一进来,老鸨就亲自过来欢迎,虽然他们都穿的很普通,木道人甚至穿了一身缝缝补补的破道袍,但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都是江湖人。
江湖人经常来这里赎龟孙大老爷,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你们是不是要找龟孙子?”老鸨可不愿意叫龟孙大老爷这个名字。
“是。”陆小凤笑了,“我们要找龟孙子。”
他把最后三个字说的很重,他竟然现在才发现这名字实在好笑的很。
“龟孙子就在后面的院子里。”老鸨说,“你们一会儿带他来结账就行。”
陆小凤点头,和木道人一起往老鸨指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见到司空摘星做了捕快,花满楼做了浪荡子,西门吹雪送了女人一束花。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了?”木道人问。
“我在想我要不要找个大夫。”
“莫非你生病了?”木道人又问。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