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会在很多小事上拒绝他,譬如不吃他给的零食、不想与他出门等等,但褚易总有本事说服。如同现在,他们并肩躺着,沉默变成了另一种姿势,但褚易却觉得安心。隔了很久,他碰碰朋友的手,问,你睡着了吗。
没有。朋友回答。褚易说那就好,我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你还从没给我讲过你的中文名字。是不是因为很难听,你才不肯说?
这有什么区别,Wilson也是我的名字。
不一样的,我就是想用中文叫你的名字,你说不说?
褚易在被子里踢他,空间太小,Wilson躲不开,他被踢了两脚后,说:我不知道该用哪个,那些名字我都不喜欢。
总有一个没那么讨厌的吧。
朋友想了想,说有的,但只是个小名。小的时候,母亲会叫我阿念。念,想念的念,念念不忘的念。
阿念。褚易跟着读,一次两次,好几次,直到产生一个新想法,他窃笑道:念念。
不要用叠字。
为什么不行,就叫。念念,念念。
我让你别叫。
朋友转过头,纱布缠住他的眼睛,但褚易知道,如果没有这层遮挡物,那一定是一双拥有认真眼神的眼睛,会在此时此刻平静地回望他。
念念。
他轻轻喊。朋友抿紧嘴唇,干脆侧过身体,与褚易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