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
想见他。
这个愿望不知会被谁听见。褚易只能不停祈祷。天父请就眷顾他一次,只要这一次。
他祈祷。接近失去意识时,便狠心咬破嘴唇,舔着里面的血的味道让自己保持清醒。
如此反复,嘴唇都要被咬烂。直到有什么打在褚易眼皮,一晃一晃,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被脏污填满的窗子投射进一束不甚明亮的日光。
黑夜已经过去。自己忍过了多少个小时?他不知道,身体已平静下去。他枕着高允哲的外套,上面的alpha信息素早已消失。
褚易呆呆看着眼前的天光,突然留下眼泪。被绑住的手无法抹去,就任由泪水浸湿脸庞。
终究是熬过去了。天父听见他这一次愿望。
褚易浑身湿透,衣服黏在后背上。他没有力气起来,就维持这个不舒服的姿势。发病结束后人有些虚脱,他一整天没有进食,肚子太饿,有些后悔昨晚拒绝了褚茂给的盒饭。哪怕是不喜欢也应吃掉,从现在开始,他需要保存体力,抓住每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他深呼吸几次,勉强侧过身。没过多久,疤脸进来给他送食物和水。看起来他们想暂时留住他的命,褚易没再拒绝。对方压着他的头,勉强算是吃完。
褚茂并不在。疤脸显然也不想与褚易多话,喂他吃完就用胶布封住他的嘴,径直出去门口蹲着看守。
又过半天,褚茂依旧没有回来。褚易独自待在小屋中,差不多要日落了。他通过阳光的变化计算时间。从这里出去的路只有两条:屋子的门,或是那扇窗户。门外有人看管,他没有把握拖着现在的身体从疤脸的手下逃脱——那就只能爬窗,但窗子是封死的,只有砸碎玻璃才能出去,这样势必会引发响动,被外面听见。
更不用说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手脚获得自由。褚易低头看腿上绑的绳结,他已挣扎多次,未果,只能暂时放弃。困了就逼自己阖眼睡上一会,留存体力。
他存了心眼,睡得很浅,中途听见有人开门,便醒了。
疤脸独自进来。这次不是送饭,他走到褚易面前,从口袋掏出一条毛巾,扯掉褚易嘴上的胶带后,还没等褚易来得及喊出声,就将毛巾塞进他嘴里。
对方又踢倒椅子,褚易顿时摔倒在地,脑子被撞得嗡嗡作响。他这时才发现疤脸手上有道闪光,刺得他眯起眼。
是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