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鸣千方百计将张奎宿引入了绝境。怎会容他再说下面的话。张奎宿刚一开口。文凤鸣便高声喝断了他的话。“张奎宿。不管你为着什么。可结果大伙却都看到了。清风寨因着你寨破人亡。大伙的父母亲人也都因着你惨死官兵刀下。且不说别的。就这两条你认与不认。”
若是换做心思灵活些的人。此种情形下便是那话说得都对也绝对不能认下。可张奎宿为人忠厚耿直。本就因着这两件事内疚自责。现听文凤鸣质问。竟是困难地答道:“是。是我的责任。”
文凤鸣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又当头棒喝道:“岂止只是责任。这是你的罪孽。就凭这两条。张奎宿你死不足惜。你想想那惨死在飞龙陉的男女老幼。你想想寨破之时被官兵砍杀的寨中兄弟。张奎宿。你若是还有半点良知。就该在这台上向众位兄弟以死谢罪。”
这每一句话都似一柄巨锤砸在了张奎宿的心上。震得他三魂七魄都已离体。眼前只晃动着那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那被扔在沟底的男女老幼的尸体。那被官兵砍下的残肢断臂……
不错。都是他。都是他害得清风寨落到了如此地步。都是他害得无数的人丧命。都是他害得自己老母与妻子儿女也一同惨死在飞龙陉。张奎宿心中只觉痛悔万分。竟想也不想地抬手想着自己天灵盖拍了下來。
一旁的刘头领忙伸手拦住了张奎宿下落的手掌。急声叫道:“大当家。”
台下的寨众瞧到这般情形。更是都信了那文凤鸣的话。一时如同炸锅。不少人都激愤地叫嚷道:“以死谢罪。以死谢罪。”更有甚者。已是开始高声怒道:“杀了张奎宿。杀了张奎宿。”
文凤鸣见目的达到。便暗暗向着那单舵主使了一个眼色。单舵主略略点头。带头向着仍沉浸在自责之中的张奎宿缓缓逼压过去。亏得那刘、赵两位头领对张奎宿极为忠心。瞧得情形不对便忙将张奎宿护在身后。喝问众人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单舵主冷笑一声。“要做什么。自然是要替清风寨铲除叛徒。”
话未说完。他人已是向前扑了过來。那赵头领挺身而出接了他一掌。刘头领心中大急。又瞧得张奎宿仍是愣怔不语。忙大声叫道:“大当家。咱们中了贼子的奸计。”
张奎宿这才醒悟过來。他本是要当中揭穿文凤鸣的面具。不曾想却落入了他的圈套。到了此刻。台上除却一些谨慎稳重之人尚保持中立之外。剩下的人隐约分为了两派。倒是站在文凤鸣一边更多了些。也亏得张奎宿这些年來也交下了几个肝胆相照的兄弟。直到此刻仍是肯护着他。
台上两派人相争。远处的陆骁看戏却看得热闹。还不忘问辰年道:“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眼下分明是文凤鸣占足了优势。甚至只要他现在能杀了张奎宿。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辰年说道:“我若是张奎宿。之前才不会和文凤鸣斗嘴皮子。先杀了文凤鸣再说。”
就如封君扬曾与她说过的。你既是对敌。便要心狠手辣。如若做不到这一点。那索性也不要去和人家叫阵。文凤鸣武功低微。远不及张奎宿。张奎宿不先杀了他。反而要与他讲什么道理。那就别怪被文凤鸣带沟里去了。
陆骁听辰年说得杀气腾腾。不由得侧目看了她一眼。问道:“那现在呢。若你是张奎宿。现在怎么办。”
辰年答道:“自然还是先擒住文凤鸣以武力震慑全场。然后再慢慢为自己辩解。不然现在谁容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