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停下步子。抬眼看向朝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我皆都遁世。义字何存。”
良久之后。朝阳子才叹道:“这是何苦。”
辰年却是笑了。反问他道:“道长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若是肯为那些世家效劳。何愁沒有高屋大厦。锦衣玉食。又何苦背着个药箱四处游走。时时忍饥挨饿。日日风吹日晒。”
朝阳子看辰年半晌。叫道:“谢辰年。道爷我沒有瞧错你。你这性子。我喜欢。”他忽地兴起。又道:“你我二人结拜为兄妹可好。我寻不到一个意气相投的兄弟。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子也不错。”
辰年一愣。忙着摆手。“道长快别胡闹。咱们两个差着辈分呢。我师父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什么屁话。你师父才不会在意这些狗屁辈分。”不想朝阳子却是坚持。扯着她往一旁走。竟是在路边撮土为香。立时就要与她结拜。只道:“谢辰年。你若瞧得起我。就认我做大哥。若是瞧不起。那咱们从此以后就权当不认识。”
辰年被逼无奈。只得跪下与朝阳子结拜。两人起了誓言。磕过了头。这才重新站起身來。朝阳子叫了辰年一声“义妹”。辰年硬着头皮喊了他一声“大哥”。倒把一旁傻大看得兴高采烈。抚掌大笑。
几人重又往城守府走。一到门外。却瞧着温大牙背着个手站在台阶下。正仰头看着那门匾发愣。辰年把手中缰绳扔给傻大。上前问道:“温大哥在瞧什么。”
温大牙回身看看辰年。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她道:“咱们这就占下宜平城了。”
辰年含笑点头。“算是吧。”
温大牙又问:“那咱们日后怎么营生。这上哪做买卖去啊。”
辰年不想他愁得竟是这个。不觉失笑。伸手拍了拍温大牙肩膀。低声道:“温大哥。这在城里呢和你在山里沒什么区别。你以前是下山做买卖。现在呢就得守着这宜平城做买卖。不论是谁。不管是在这里过活的还是在这里走道的。都得给你点钱才行。”
温大牙疑惑:“这叫什么买卖。”
辰年忍笑。答道:“这叫收税。”
一旁朝阳子听得捋须大笑。背着医箱率先进门。辰年又拍了拍有些傻愣的温大牙。笑道:“快些回去吧。咱们都还沒吃饭呢。”
府中饭食早已备好。虽是粗糙些。可辰年等人俱都不是讲究之人。倒也吃得津津有味。众人正围桌吃饭。郑纶却从外面大步进來。站于桌前看着辰年。沉声说道:“好。我娶你。”
他话音为落。温大牙手中的一支筷子却先落了地。
辰年抬头看郑纶。淡淡应道:“好。你以宜平作聘。我嫁你。”
此言一出。温大牙手中的另一支筷子也就应声落地。郑纶未再多说。转身大步离去。屋内众人皆都惊愕无比。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倒是温大牙最先回过神來。又看辰年。惊道:“大当家。”
辰年扬眉看他。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