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纶闻言回道:“实情是一回事,明面上却是另外一回事,之前王爷在朝中说了我是叛逆,那我就只能是叛逆,便是再次归顺朝廷,也是我悔不当初,迷途知返,绝不是之前就忠于王爷,为他才杀了薛盛英,夺下青州,所以你再嫁他,传入后世,就是他霸占臣子之妻,是他为君的污点,”
“我现在沒想着用谢辰年这个名字嫁他,”辰年强自忍泪,因着绷劲过大,身子已是隐隐有些发抖,颤声道:“我可以为他舍了谢辰年的身份,更名改姓,”
郑纶剑眉紧皱,“你真要换个身份去给他做妾,”
辰年摇头,道:“我绝不给人做妾,”
“你不做妾,”郑纶并不知芸生人在鲜氏,略一思量,只当辰年使了这多手段就是为了逼封君扬娶她为妻,心中不由更怒,“难怪你要这般折腾,原來竟就是为了逼王爷娶你为妻,”
辰年简直不知他这般愤怒是从何來,瞧他这般步步紧逼,也不想再与他解释,只怒道:“这是我和封君扬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不是喜欢芸生吗,她嫁不了封君扬,你该暗中欢喜才是,难不成你愿意瞧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嫁与你的主子,这算什么忠心,”
郑纶闻言,想也沒想,扬手就向辰年面上扇去,手到半路,才猛地惊醒过來,强行收住了手,辰年抬脸看向他,挑衅问道:“怎么,被我戳中心思了,你这才该叫做恼羞成怒吧,”
郑纶被她这话又激得大怒,只恨不得能把话当做刀使,寒声道:“你不配提芸生小姐,”
“我不配,”辰年怒极而笑,“因着什么,因为出身,郑纶,你说这么多,寻我这许多不是,不就是瞧不起我的出身吗,同样的事,我做了就是轻浮放荡,芸生做了便是天真无邪,我与封君扬纠缠三年,天下尽知,名声全无,她落于拓跋垚手上三年,到如今世人皆还以为她是深闺淑女,清白无辜,”
郑纶听得一僵,问道:“芸生在拓跋垚手上,”
辰年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只一句句地问道:“出身,何为出身,你只知芸生是贺家嫡女,你可知我生父也是贺臻,你只知她母亲贵为云西郡主,你可知我母亲乃是鲜氏王女,我母亲才是贺臻发妻,我才是他真正的嫡长女,”
郑纶被她这些话惊得愣住,呆呆望她,“你说什么,”
辰年只讥诮地笑,“这就是你们所看重的出身,可我偏偏瞧不上,”
说完这话,她向着郑纶挥出一掌,迫得他退开,自己趁机脱身,飘然而走,她身形极快,待郑纶反应过來,直追出后园角门,也沒能看到辰年身影,到了这时,郑纶反倒是冷静下來,他虽是怕辰年出事,却也知不能惊动封君扬,想了一想,只独自一人沿街找寻辰年,
再说辰年这里,一路疾行却是漫无目的,直到天色黑透,街上也沒了行人,她这才渐渐慢了下來,她知郑纶一向不喜自己,却从不想在他眼中会是这般不堪,她虽曾说过已不在意名声,可真听到别人嘴中的自己,心中难免还是焦躁烦闷,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要嫁阿策,只要他喜欢她,只要他不在乎,她就不怕,他既然肯不顾一切地娶谢辰年,谢辰年就敢为他抛却一切,纵是依旧如她母亲一般,落得个惨淡收场,她也不惧,
这样一想,辰年心绪顿觉平静许多,她心既静下來,耳目便也就聪灵许多,很快就发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一直跟随,辰年想了一想,回过身去,沉声问道:“这位朋友,你跟了我这么久,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