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雀哪里想到父亲是在骗自己。瞧他这般唉声叹气。反而劝道:“人各有志。他既然愿意留下。那咱们就不去管他了。”
鲁嵘峰点头。又道:“爹爹一时糊涂。才给那王爷做了眼线。心里一直自责懊悔。你说大当家可真能原谅我。”
灵雀一心要把父亲拉出泥潭。闻言道:“爹爹放心。大当家是个什么脾气。您还不知。放心吧。她不会记恨爹爹的。”她说着。顿了一顿。又低声道:“若万一大当家不肯原谅。那咱们父女就另去别处。天大地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所。”
鲁嵘峰这才似下了决心。道:“行。爹爹和你走。”
他父女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就偷偷出得门來。顺平早与府中暗卫打过了招呼。自是无人去拦他两个。两人一路顺畅地出了城守府。专挑僻静小路而走。偷偷翻过城墙又往北快行了七八里。便就到灵雀与陆骁相约的那片小树林。
林中篝火还在。一旁树上拴了几匹坐骑。却是不见辰年与陆骁的身影。灵雀奇道:“他们脚程该比咱们两个快才是。怎地还沒到。”
鲁嵘峰也是诧异。便道:“可能也快到了。暂等一等吧。”
鲁氏父女两个在林中焦急地等待着辰年与陆骁到來。却不知那两人此刻却在宜平城南。
宜平西南不远有座小山。山顶有家酒楼名叫望江楼。因着居高临江。风景极佳。常引得文人墨客來此饮酒赏景。留下诗文墨宝无数。本是极为热闹。直到前一阵子贺泽率军攻打宜平。这酒楼的生意才惨淡下來。酒楼老板怕受到战乱波及。索性就关了酒楼。带着一家老小回了江南老家。
因陆骁要辰年陪他赏月。辰年就想到了此处。特意带着他过來。笑道:“咱们也学一回风雅。临江赏月。”
陆骁笑着应道:“好。”
辰年抬头望了眼当空皓月。道:“你先去楼顶等着。我去后院偷酒。我可听人说过。后面酒窖里藏着好酒。就是不知现在还有沒有。”
这家酒楼既能久负盛名。除却风景好。藏有美酒自也是原因之一。过不一会儿。辰年从后院酒窖中摸了几十年的陈酿出來。提着跃上楼顶。扔给陆骁。笑道:“你总瞧不上我们中原的美酒。尝尝。这可比你们鲜氏的酒差。”
陆骁接过。拍开那坛口。仰头灌下几口。不禁赞道:“好酒。”
辰年笑笑。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瞧着陆骁将酒坛递过來。忙摆手道:“不成。我可不敢喝这么烈的酒。”
陆骁知辰年酒量清浅。也不勉强。只独自饮酒。过不片刻。他却忽地问她道:“真的拿定主意了。跟着他。”
辰年点头。轻声道:“嗯。”
陆骁从眼角瞥她一眼。又喝了两口酒。这才说道:“看了你那封信。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沒舍下他。”
辰年曾叫温大牙给陆骁捎了封信过去。信上请他帮忙在关外寻个地方给他们落脚。也说明了她不会过去。无需等她。
“写那信时并未想着与他和好。只是觉得不该再去打扰你。独自一人远走高飞最好。无牵无挂。逍遥自在。”辰年解释道。沉默片刻。说道:“抱歉。”
陆骁却是笑道:“你道歉做什么。这男女情爱之事最是沒有道理可讲。我只是不死心。所以才來瞧一瞧你。”他停了停。又低声道:“与你说实话。其实看你这般。我倒像是突然歇下了一副重担。觉得轻松许多。你给了我一个放弃的借口。我就可以说。你看。不是我不去努力。而是感情之事实在无法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