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袖子转身回了屋内,把顺平一人晾在了院中。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又是半夜时分,那北风嗖嗖地刮刀子一般,顺平是真心想厚着脸皮跟朝阳子进屋去,可一想自家王爷还在墙外站着,只好咬了咬牙,小跑着出了院子,与封君扬道:“王爷莫要担心,听着屋里动静不大,朝阳子那里也不见着急,定是一切安好。”
封君扬不语,微微垂首,身子却是挺得笔直,立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顺平不觉暗叹了口气,又道:“王爷还是进去等着吧,叫王妃也好知dào 您来了。不管她多么恼您,这个时候,都是希望您能在身边的。”
封君扬这才抬头,问顺平道:“当真?”
“万分地真!”顺平忙道,生怕封君扬不信,又拿了自己举例,道:“小的婆娘当年生孩子的时候,小的就是在门外候着,听着她把小的从头骂到脚,足足骂到孩子落地。待到后来,那婆娘才告su 小的,就因为知dào 小的在外面,她心里踏实,便是骂着小的时候都觉得有力qi 。”
封君扬迟疑了一下,终下了决心,毅然地走进那院子,立在窗下,提气沉声说道:“辰年,我在这里。”
那屋中立时静了一静,过得片刻才听得辰年嘶声骂道:“滚!”
话音未落便就转成了呼痛之声,竟是比刚才的声音还大。封君扬闻声面色刷白,几欲站立不住。一旁的顺平强自忍了笑,上前低声与封君扬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王妃肯骂您,这就比什么都强。”
封君扬薄唇抿得极紧,一言不发地立在窗下,只静静听着里面辰年的痛苦,每逢她喊得厉害的时候,便就沉声喊一句:“辰年,我在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若长达数年,又似短得只一个恍惚,封君扬忽听得产婆欢喜叫道:“生了,生了!”紧接着又是“啪啪”几声脆响,窗内便就传出了婴儿的啼哭之声。
朝阳子早已从东厢里出来,忙扬声问屋内产婆道:“情况如何?”
过不得片刻,就听那产婆回道:“是位女公子,母女平安。”
朝阳子不觉也松了口气,只等着待屋里收拾干净了,好进去瞧一瞧辰年。便是顺平,一时也忘了自己王爷,与朝阳子一同凑在门口处,想着去瞧一眼那小郡主。唯独封君扬还犹自呆愣愣地立在窗下,口中不忘念道:“辰年,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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