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臻淡淡一笑,答道:“爹爹需yào 留在泰兴,等着你莫家伯伯带水军回来。”
一听贺臻不走,芸生叫道:“不!我不走!我要和爹爹留在泰兴,我——”
贺臻打断女儿的话,“芸生,你听爹爹说。”
芸生闻言只是倔强地摇头,一双杏眼中满是泪水,道:“不,我不听!要走,大伙就都走,要不走,就谁也不走。咱们是一家人,就要不离不弃,生死都在一起。”
她这分明就是孩子气的傻话,贺臻却听得微笑,就连那早已冷硬的心也不觉有些发热。他双手扶住女儿的头,盯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芸生,你难道要看着你母亲和弟弟他们死在北漠人的刀下吗?听话,带着他们走,护他们周全,爹爹相信你能做到,爹爹知dào 你一点也不比辰年差。”
芸生迎着父亲的目光,面容一点点坚毅起来,终咬牙说道:“好,我带他们走。”
早已有心腹护卫等在院中,瞧见芸生从厅内出来,立kè 就跟了上来。芸生走得几步,不禁又停了下来,回身看了一眼那端坐在椅中的父亲,这才毅然转身,疾步向着后院而去。
五月十七,泰兴城破,鲜氏左将军纥古越率军攻入城内。贺家军死守泰兴,在城内与北漠兵马展开殊死争夺,巷战两日,伤亡殆尽,这才叫北漠人攻下了泰兴城守府。
纥古越从战马上跃下,提刀慢慢走上前去,立于石阶之下,抬眼看城守府那洞开的大门。
永平二年,他背着阿元就是从这里出来,从这吃人的府邸中走出,他身后是冲天的火光,身前是杀不尽的恶鬼,他一步步地走,视线都被血糊住了,才终于将阿元带了出来。从那以后,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替阿元报仇,他要杀回来,就从这正门里杀入,杀得贺家一人不留。
时隔二十三年之后,他终于再一次立在了这里。可是阿元,你现在去了哪里?你可能回来再看我一眼?看着我沿着当日你曾走过的路,一步步地杀入贺家,杀了那背弃你的负心人,杀了那些谋害你的贺家人,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你的亡灵。
阿元,你陪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照在纥古越的铠甲之上,分明是极暖的颜色,却泛出冰冷的光,寒了那四周的空气。纥古越慢慢端起手中长刀,薄唇紧抿,一步步向那台阶上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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