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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着盘踞在几座矮山之间的娄星市,这座以天上娄星照耀命名的城市,有着一份流淌安静的气质,很难得看到这样一座城市,所有的车灯都流淌在树荫之下,从一片翠色茫茫中探出头的路灯照耀的黑暗中的树叶油光致致,映照出随着树木此起彼伏的光晕,让整个城市出落的如摇曳着刚刚洗净,满头乌亮丝的小家碧玉。
远远地传来汽车轮胎碾压着车道由远到近再到远的声音,严肃而缓慢,树荫婆娑,可以闻到漂浮着紫芙花的微香,孙荪不自觉地把手机压在耳朵上,用手捂在嘴边,从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尖漏出来的声音,带着几分羞,便像是踩在苔藓上的脚步。
夜风撩拨着孙荪的丝,好像是从旁边枝叶上蔓延过来的一部分,四溢飘散。
孙荪每每总是把同一句话重复好几次,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半点的不耐,总觉得就算重复很多次,和对方说的话,也是极其有用的,不像普通朋友间的闲聊,说的再简洁清楚,也不过是废话。
一会儿后,孙荪几不可察觉地轻轻点了点头,那一抹粉晕从耳根子上一直烫染下来,覆上了白皙温润的脖颈。
挂断电话,孙荪挺直了腰肢儿,夜风吹拂着她的睡衣,紧紧地贴着她少女玲珑轻曼的身段儿。
孙荪离开阳台,走进客厅,轻轻拉拢了落地窗和帘子,悄然无息地踮着脚尖走路,像猫儿一样地没有一点声响,她的身子本就轻盈,加上练习舞蹈也习惯了将身体的重量压在脚尖上,走起路来也几分舞蹈的韵味,飘飘洒洒的像在风中摇曳的荷。
孙荪不能打扰正在亲热的好友和心上人,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亲热,自己居然理所当然地觉得不能去打扰她们,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啊?孙荪有些无奈,孙荪,叶竹澜和秦安终究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孙荪走出来时虽然带上了门,可是并没有上锁,知道叶竹澜和秦安也不可能把她锁在门外……既然决定了两个小女孩和秦安在一起时,两个人都属于秦安,那叶竹澜当然也不会做出这样伤人的动作了。
孙荪靠近门,心跳的好快,虽然在电视上看过男孩子和女孩子亲热,可是那和现实里边怎么能一样?更何况还是叶竹澜,秦安两个人在做,孙荪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一种什么样的冲击。
孙荪想了想,又离开门边上,来到客厅,倒了几杯晚餐时剩下的红酒喝了下去,女孩儿喝的有些急,她的酒量比一般女孩儿要大,但是依然有些感觉难受,坐在那里缓了缓,让那种难受的感觉渐渐消失了,酒劲儿上来了,有点像那天自己和唐媚一起喝酒时的样子,孙荪这才又走近了房间门。
孙荪的手放在球形锁门把上,一点点地扭动着,悄悄地推着门。
一丝光亮从房间里漏了出来,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是和自己见过的那样秦安亲吻着叶竹澜的小兔子,还是秦安已经要了叶竹澜的身子?
孙荪脑海里浮现出诸多让人脸红红,身子热的画面,止不住那种想要偷看一下的念头,用力拧着门锁,不让门出一点点声影,以免惊动秦安和叶竹澜。
自己进去以后,要怎么面对呢?还是真的如自己现在决定要做的那样,会出现她已经清楚了的某种可能?
如果是那样,自己就要做出这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来的事情了吧,即使秦安和叶竹澜不会瞧不起自己,可是……孙荪会在偶尔独自一个人默默回忆曾经稚嫩纯真的年代时,黯然伤神吧。
曾经多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儿,为了什么骄傲扫落一地?
从今以后,再也不敢像以往那样昂着头,心无瑕疵地露出比孔雀还要骄傲的神态了吧?
孙荪幽然叹息了一声,那又算得了什么,这么做,是对是错,是好是坏,终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门缓缓地推开了,孙荪踮起脚尖,侧着身子,像猫儿迈着步子一样抬起她那条纤细笔直的小腿放进了房间,然后她这个有些鬼鬼祟祟的姿势就定格保持在那里了。
叶竹澜侧着身子,正望着房门口,有些惊异地看着孙荪那副样子,还有些沉浸的浓郁的羞红残留,还有些委委屈屈的泪水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秦安也侧着身子,从背后抱着叶竹澜,脸上满是无奈和苦恼,还在轻轻地搂着叶竹澜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