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原来不该助教做的。
温渝想了想,还是道:“好的。”
旁边的李湘看不过去,想说句话,被温渝垂下的手拉着,只好咽了回去。直到走出会场,才咋呼起来,批评温渝太过软弱任人宰割活该被使唤。事实上温渝只是懒得计较,除了偶尔感觉到不被尊重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夜晚也是难过的。
今天校园里很热闹,人群大都聚集在会场。
宽阔的马路上停着很多社会车辆,路两边的树笔直挺拔,不时有几个学生走过,话里也是在讨论汇演有什么节目,今天是文学院的大日子。温渝回了一下头,远远还能听见百千平米的会场里高歌吵闹的声音。
李湘后来被政治学院叫去,温渝一个人去了会客室。
宜城大学最著名的学院和专业都在文学院,校长也曾经是文学院的院长,因此会多照顾一些,整个学校最气派的会客室也放在了这,平时多用来接待一些尊贵的有身份的客人。
她那时正在泡茶,听见门口一些响动。
院里几个领导陪同着著名作家李恪严一起走进来,一同过来的还有骆佳薇,就是其他的正教授都没有这个资格。
其中一个副院长道:“我们骆教授刚才可谓是口若悬河,娓娓而谈,真是后生可畏,我现在都自愧不如了。”
骆佳薇莞尔:“您太抬举我了,我这个水平哪能和您比。”
“李教授您瞧瞧,佳薇这张嘴我们可说不过。”说这话的是文学院的院长顾世真,看着李恪严笑道,“您里边请。”
一行人坐进来,温渝开始端茶倒水。
听见院长顾世真道:“我听说您最近在国外,又忙着新书呢?那我可是要拭目以待了,回头佳薇可得多给我几本啊。”
李恪严笑笑,抿了口茶。
骆佳薇的表情稍微有些僵持,又很快恢复原样,看了一眼低头倒水的温渝,轻轻咳了一声,引得温渝抬头,看见骆佳薇的唇语,那意思是你先出去吧。
温渝会意,想着倒好水就走。
一句话没注意的功夫,听见顾世真问了句什么,李恪严方才放松的笑了,道:“净宁不会在意,顾院长多心了。”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包括温渝。距离她上一次见到林净宁已经过去大半个月,那还是在灯光昏黄的夜里。他气质冷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做派却是不修边幅的样子。后来她再想起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相遇,温渝还是会感谢上苍。
他就这么走了进来,与众人寒暄。
顾世真笑道:“净宁啊,你再不来,李教授可要不给我面子了。”
林净宁就站在那儿,淡淡的弯了弯唇,问候了几句,才郑重看向李恪严,关系亲近的人总是举足轻重放在最后:“严叔,您等久了。”
“亏你还记我今天回来。”
林净宁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浅浅笑了一下,道:“这种事怎么能忘?您来宜城我自当奉陪到底。”说罢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骆佳薇,淡声叫了一声,“师母。”转而又将目光移开。
他随意往沙发那一坐,把玩着手里的烟。
顾世真笑着问了两句别的话,才将刚才的话题岔开,他似乎也毫不在意,笑了一下,抬眼,目光从温渝那边不着痕迹的掠过去。
只是那一声“师母”,惊得温渝烫到了手。
滚烫的茶水撒到衬衫袖子上,她忍着痛轻轻缩了回去,趁着众人还没有注意到她,又恰好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很快就退了出去。外面天高地阔,好似才松了一口气。
温渝走出办公楼,好像卸下一个重担。
难怪院里领导对骆佳薇关照有加,现在想起大都是看在李恪严的面子上。看来这件事在文学院并不是一个秘密,只是鲜少有人提起,大家都心照不宣。林净宁是个不讲究排面的人,也不在乎拂了谁面子,笑意中有几分讥笑,搅乱了一浑水,坦然的坐在那看戏。
那天的后来,温渝多半待在办公室值班。
她看着窗外的阳光,想起与林净宁的短短一面。他看起来三十来岁,作风却像个混迹生意场几十年的资本家,谈笑风生游刃有余,不像那夜见到的样子,放松又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