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还在从中打点,说尽好话,中年男人依旧不让步:“想让老子道歉,你先陪我睡一晚再说,看着身材虽然差了点。”
听到这话,林净宁沉下脸来。
他穿过人群走了过去,刚想拉过温渝的手,却见她气从中来,忽然弯下腰去,从矮几上拿过一个酒瓶,对着中年男人就砸了下去,当即额头留下血来。
中年男人双眼瞪圆,正要上手,被杨慎一下撂倒。
温渝也有些后怕,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腰间有一双大手,她一抬头,便看见林净宁,只听他低声说:“先回包间。”
温渝一下子心里踏实了。
她带着那个女学生很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上次匆匆一面并没有太了解其中情况,这次一问才知道是叫张晓,只是温渝不知道,既然已经离开,为什么还回来这又遭羞辱。张晓依旧不说,匆匆道别就走了。
温渝想给李湘打电话,林净宁回来了。
他看她的眼神和之前不太一样,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靠近她看了几眼,问:“没伤着吧?”
温渝摇头。
林净宁无奈一笑:“第一次发现,你胆子挺大。要是今天我和杨慎不在那儿,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温渝:“大不了报警。”
林净宁:“警察还没来,你就出事了。”
温渝:“…………”
她倒没想太多这事儿,心里一直惦记着上次张晓被打,不知道是不是和杨慎有关,又不好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净宁问:“想什么呢?”
温渝动了动嘴,只觉得一阵头晕,使劲揉了揉鬓角,犹豫着说:“那种人就该打,我要是会武功,一定把他揍得落花流水。”
林净宁笑了一声:“那我给你报个班?”
温渝知道他这是揶揄的话,也笑哼了一声。原来风平浪静的过来玩玩,结果看了一出热闹,倒也看的疲倦,昨夜又惊又喜一夜未眠,这会儿浑身轻松,困意就上来了,只想睡觉。林净宁看出来了,没有再多待,拉着她的手往出走去,径直上了车。
刚坐下没一会儿,温渝就睡着了。
车子从夜场驶离,还没走出街道,就看见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站在路中间,像是故意等着找茬,江桥一个急刹车停了车。
温渝没醒,林净宁皱了眉头。
江桥说:“老板,我下去一趟。”
林净宁黯声:“拖巷子里去。”
过了会儿,江桥回来了,似乎一点力气都不浪费。幸好从前学过散打,知道哪儿下手最痛,三两下出手就把那人打的剩半条命。
林净宁看向温渝,她睡得满脸通红。
等到上了高速,他才发觉温渝这脸色不对劲,抬手一模,额头滚烫。或许是赶了半天的路,又淋了雨,她居然一点自觉都没有,还替人出头。林净宁无奈皱眉,将她靠向自己肩膀,让江桥走应急通道去医院。
江桥开的极快,看了眼后视镜说道:“老板,我看温小姐挺厉害的,刚才那架势没一个敢上前的,只有她敢。”
林净宁嗤笑:“当初确实没看出来。”
江桥开着车,无声笑了。
林净宁偏过头:“你这要笑不笑的,憋着什么心眼呢?”
江桥瞬间抿住嘴。
林净宁看向窗外的细雨,又回过眸子,目光落在温渝的脸上,平静的看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宜城的雨淅淅沥沥,到了半夜才停。
温渝是闻着消毒水味醒来的,距离睡过去也不过一两个小时,人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林净宁身上的温度。她从病床上做起来,四下看了一圈,左手打着针,再抬眼,林净宁在座椅上睡着。
他睡着的样子没平时那么淡漠,眼角微微拉开,下颌骨分明,淡淡薄唇,像戏文里的书生,三分戏谑,看着温文尔雅沉着冷静,实则不然。
她端详了半天,林净宁忽然睁开眼。
温渝为了掩饰尴尬,故意将脸扭向别处,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错楞着轻声道:“我怎么会在医院?”
林净宁定神看了她一秒:“难不成你想和我去酒店?
温渝:“…………”
林净宁笑笑,从椅子上坐正了,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就该烧出炎症了,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么不了解吗?”
温渝窘然道:“我没注意。”
林净宁低头瞧了她一会儿,看她嘴唇嗡动,发丝贴在脸颊上,目光黑沉,很快又移开,给她掖了掖被子:“时间还早,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