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相当诱人,也许房款能提前付清,父母也不用纠结那一点装修费,而她也可以尽早攒下一笔钱回家,然后找个安稳的工作不在乎钱少,只要有时间陪伴女儿成长……尽管她没有精准明了的职业规划,却早已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些美好温和的生活场景,她上进心不足,也要的不多。
从蓉见她神色缓和,声音也压低了些:“那位李先生是有点身家的,如果谈成了,采购量会很大,而且……。”她故作随意道,“听说他正在竞标城南的一块地皮做房地产,想搭上莫蔚清她老公那条线,你看看这种有钱人,要是搞定了,提成还会少吗?”
苏沫没做声。
从蓉瞧她一脸柔弱犹豫就累得慌,忽而想起王居安方才说的话“这人名字起得不好”,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苏沫”的“沫”字,有虚无缥缈随波逐流之相,似乎预示所有一切都是泡沫,竹篮打水一场空,生意人大多迷信在意这个,就像赌徒上桌不能听见“输”的同音字一样,真是人如其名。
苏沫却在寻思从蓉提拔自己的意图。
她逐一比较,无论哪条曹若成都占上风,而从蓉为何偏偏力挺自己?想来想去,便是曹若成这人太厉害,精明外露,强势决断,业绩几乎赶超从蓉,人脉网络渐成气候,当然令人防范。没有哪个领导希望麾下有这样一个夺了自己风头,随时有可能取代自己的下属,所以与其让曹若成上位,还不如扶持一个软弱可欺能轻易掌控的人。
苏沫想到这一层,好胜心顿时被人激起,心里也拿定了主意。
当她在这边踌躇不前,曹若成那厢早和人预约了会面时间,无非是吃喝玩乐酒桌上套近乎谈生意。苏沫却没急着和人联络,反而去花店买了数支睡莲,搭配绿材满天星,用粉紫色皱纹纸包装起来,去医院看望莫蔚清,她给莫蔚清做了几星期的保姆,对她的喜好多少有些了解。
苏沫到了那里,莫蔚清正靠在床头看电视,眼神浮在液晶屏幕上却不曾聚焦,无人时一脸落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相较住在隔壁左右的孕妇,家人簇拥丈夫陪伴朋友探望,她的确是落寞了点。
保姆见苏沫一身寒酸,手里只拿了束花,就说:“病房里最好不要放这些东西,有花粉,对孩子不好。”
莫蔚清这才回神,瞧见苏沫竟有些愉悦的样子,冲保姆摆摆手:“有什么关系,孩子也不在这里,让她进来吧,”又问苏沫,“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苏沫把花插进瓶子里,说:“我来这边办事,路过,就上来看看。”
莫蔚清笑笑:“你也算有心了,比从蓉有良心。”
苏沫细细打量她,笑道:“你现在走出去,别人哪里瞧得出来你是才生过孩子的呢?”
莫蔚清有些得意:“肚子上伤口还有些疼,不能多走动,但是我吃得很少。”
苏沫说:“你瘦的这样快,等你老公看见,该心疼了。”
莫蔚清探究地看她一眼,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会看见呢?比起医院,他更喜欢呆在四季青南苑这些地方……。”她幽幽道,“死男人,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牵着他的魂,谈生意也好,朋友聚会也好,就爱往那里去。”
四季青南苑是城南一家高档会所,与城东临海的那家遥遥相望,苏沫一听便知,心里鼓鼓直跳,随即就想起数月前那个晚上,十足灭绝了她对这类高级会所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