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2000~3000米。北侧断层陷落。山体雄伟,势如屏壁。《史记》中说:“秦岭天下之大阻也。”因此,它有“九州之险”的称号。
sx省境内的秦岭呈蜂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西翼的三支为大散岭、凤岭和紫柏山。
东翼分支自北向南依次为华山、蟒岭山、流岭和新开岭。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发育。秦岭中段主体为太白山、鳌山、首阳山、冰晶顶、终南山、草链岭。
在安云兮在路上摊开地图问向南老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具体位子,南老沉凝的了一下,抬手指向地图中的一个位置:冰晶顶。
冰晶顶?安云兮眉梢轻挑,在南老决定要入秦岭深处的时候,安云兮就对它进行了全面的了解,冰晶顶又称静峪脑,光秃山,海拔3015。1米,为太白山以东秦岭最高峰。安云兮知道南老要去的地方绝对不是那些被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而是那些未被开发的深处,只不过是属于冰晶顶的范围罢了。
但是,不管怎样,既然属于冰晶顶的范围,那么海拔就不会低,南老就算身体再好也是一百四十岁的老人了,他的身体能够承受高海拔的压力么?这是安云兮唯一担心的。
既然知道了目的地,那么安云兮选择游医的地方自然不会太远,她选择了离冰晶顶最近的鄠县周边地区。安云兮和南老来到鄠县的时候,刚好中午,他们在鄠县城中吃了些东西,就向周边的村落出发。
却没想到在安云兮在此地游医的第10天被她撞见一个故人。
90年代末,乡村医疗条件还不够完善,所以在安云兮游医的时候,倒是遇到不少病患,特别是她治好了病人之后,更是很多人慕名而来,索性安云兮和南老商量之后就决定暂住在寄宿的老乡家,等着病人上门好了。
这些天,被安云兮治疗的病患中,有感冒发烧,有意外造成的外伤,还有不少需要正骨的,甚至有些根本没病只是想来把个脉求个心安,在这段时间安云兮诊治过最严重的估计就是一些患了多年风湿的老人了。对此,安云兮到没有表现出病症太轻不愿意医治的样子。
南老曾经对她说过,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在一个医生眼里都是一样的,如果将之区别对待那么就失去医者的本心了。
对于此,安云兮一直都牢记在脑海里,所以当她的身份是一个医生时,她的脑海里出了治病救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这一天,安云兮将等在老乡家大院子里的最后一个病患医治结束时,已经到了乡下人家开始做饭的时间。由于安云兮治病不收费用,有些时候还倒贴药,所以老乡们在感激之下来看病时都会带上一些家里好的特产给安云兮,安云兮不要自然就便宜了寄宿的这家人。
所以,抱着报答的心态,每天安云兮和南老的伙食都是非常好的,算得上是餐餐有肉,就连面食也是不断的变着花样的做给安云兮他们吃。这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农村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再过两天,就到了安云兮和南老准备上山的时间,安云兮也请寄宿人家的女主人帮她向邻里说了自己要离开的时间,让大家相互通知后抓紧时间看病。
刚吃完饭,这家人的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急切的敲着,女主人闻声去打开门,门一开就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年轻男子。
一进门,他就用乡音中带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也不管谁是安云兮就扯着嗓子叫道:“安大夫,我们村里有病人,您跟我去瞧瞧吧。”
安云兮闻言当即放下碗筷,然后跟也同时放下碗筷的师父说了一声,就回屋拉起药箱,快步赶到男子身边,淡淡的道:“带路。”
男子来时或许已经听过别人形容过安云兮的长相,所以见她年纪轻轻也不奇怪,看到安云兮二话不说就跟自己走,他也一边点头带路,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谢谢。
在前去的路上,虽然安云兮没问,但男子还是自顾的说着病人的情况。说完之后,安云兮也对病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也就是,病人名字叫李柳,是孤儿,家人不在世之后就一直在x市讨生活,前几天突然回来,之后就一直大病。时不时说些梦话,发着冷汗,半夜还经常尖叫不止,弄了好几天让四周的邻居都实在受不了了,一伙人跑去她家里看。
看到的情景就把众人吓了一跳,本就老旧的屋子被病人鬼画符似的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的满家都是红晃晃的一片,而病人却一身湿润,身体发酸的卷缩在床上,不停的颤抖着,口里喃喃的说什么。
一开始,有村民说她是中邪了,要找跳大神的人来为她驱邪,可是,改革开放之后,这些人大部分都被当成牛鬼蛇神给灭了,就算有些漏网之鱼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再重操旧业,再说这附近也没有干这行业的人。
又这样耽搁了几天,他们才听说这边村来了个神医,怎犹豫着要不要请她前去看病,刚巧,那病人又一次发病,所以村长便派了这个男子前来请安云兮。
此时,安云兮根本想不到这个病人的病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为什么呢?因为安云兮要去看的病人李柳就是当初偷了她钱包的小六。
小六只是李柳的化名,她因为害怕一个女孩子在外闯荡受到其他人的欺负,所以她就把自己打扮成男生,然后又将自己名字柳的谐音六当成自己的外号,对外都称自己为小六。
话说,当天安云兮离开之后,受惊不浅的小六就决定回趟老家过段时间再出来。
可是她从那天晚上就一直噩梦不断,老是梦见小时候家里老人说的那些妖怪啊山精啊什么的,个个都想要挖她的心出来吃,吓得她夜不敢寐,精神越来越恍惚。
这人休息不好,精神差,抵抗力就会降低,抵抗力一低各种平时不容易犯的小毛病就开始来了。
所以,在第四天的时候,小六挣扎着把小时候老人画给她看过的辟邪符,零零落落的用家里家人还在世前剩下的朱砂给把整个屋子画得满满的。
搞定一切之后,还没等她精神好些,就病了,断断续续的发起了高烧,时好时坏,噩梦不断,这一次不仅有山精鬼怪,还有着自己过世的家人,说着要带她离开。也算她命大,就这样折腾那么多天居然就硬是提着一口气没死。
安云兮来到小六家的时候,她家院子里站满了同村的乡亲,都在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小六的病情,而在人群中颇有威严的一个头发半百之人就是这个村的村长了。
安云兮进来的时候,吵闹的环境突然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她的外表与当地人格格不入还是因为他们都不理解那个被外乡盛传的神医怎么年龄那么小。
安云兮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因为请她来的男人已经走到了村子身边,附在耳畔说些什么,从村长时不时瞟过自己身上的视线,安云兮可以断定他们在说自己。
很快,没有让安云兮等多久,就听那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其他村民说:“罢了,咱们也算是尽了做乡亲的心,小柳儿能不能救回来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又走到安云兮身边,礼貌的道:“麻烦安大夫进屋瞧瞧,看看那可怜的孩子还有没有救。”
安云兮微微点头,然后就在村长的带路下进了小六的房间。一紧房一股刺鼻的难闻味道就冲进安云兮的鼻子,她有些不适的皱了皱鼻头。
这一幕,被村长看在眼里,解释道:“这味道还好些了,小柳儿的衣服都被妇人们换过,现在主要就是墙上这些鬼东西的味道和屋子里不透气的味道,小柳儿病着,咱们也不敢开窗怕她吹着。”
安云兮抬眼望去,果然见到房间的墙上都是画得乱七八糟的红色印记,从干涸的颜色看去,安云兮能分辨出那是朱砂的颜色,可是朱砂没有那么大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安云兮却不知道,那是因为小六听说童子尿能辟邪,所以朱砂是用自己的尿兑的。
“先把窗户打开,空气太浑浊对病人身体不好。”安云兮对一起进来的那位去请自己来的男子道。
男子看了村长一眼,见后者点头之后,才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安云兮走到零乱且散发出恶臭的床边,刚好看到小六三分之二的脸,此时她正在昏迷中,嘴里浑浑噩噩的说着一些别人听不见的话。
是她!安云兮在看到小六的时候就认出了她,眼中暗光一闪,随即就笑了。也不知道这算是冤家路窄呢还是算有缘分。
不管怎么样,安云兮现在是医生既然接下了这个单子就要把小六治好,再说自己也没损失什么钱包不是被她还回来了么。
小六此时的状况很不好,她不是单纯的一个病状,从来时路上男子的介绍,安云兮就已经初步判断她是得了中医上说的离魂症。
什么是离魂症?就是会出现以神情不宁,有虚幻感觉为主要表现的病状,通俗一点就是老人们说的,受到惊吓之后,丢了一魂一魄。
安云兮从没想过自己会把人吓得得了离魂症,她都有些开始佩服小六那无边的想象力了。当安云兮看到小六的样子时,又怎么不明白她是受了什么惊吓?毕竟当初小六对她害怕的样子自己还历历在目。
离魂症不是那么好治疗的,而且也没有什么特效药,说直白一点这就是由心理产生的疾病,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学会自我控制慢慢消除负面心理也就好了,能开的药也只是一些滋补肝肾、养血安神的药。
可是,现在麻烦的不是离魂症,而是——
安云兮此时已经把过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小六,然后站起来转身对村长道:“病人的病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静养,她家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吗?”说完,又看了一眼四周的墙。
村长马上就明白过来,连忙点头道:“有的,有的,这里是小柳儿和她奶奶的房间,隔壁还有一间大屋是她过世的双亲的。”
安云兮点头道:“那就麻烦村长安排人将房间收拾干净,只要做到干净、清爽、简单就可以了,一会好让病人到那边去休息。另外,请让人准备一桶热水,现在病人无法进行吞咽,吃不了药,只能用药浴的方式先舒缓她的病情。”
村长点头之后就去外面布置了,这时,安云兮又看向那男子道:“我身上带的草药只够今天的,麻烦你明天一早拿着我开的药方到城里的中药店去开药,另外还要麻烦你再去一趟我暂住的那家跟我师父带个口信,今晚我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