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萱的冷嘲,落在楚观云的耳中,却很是受用,极像是受了褒奖,招牌式的笑容依旧不改,这让云萱对他心的反感更深了一筹,她不喜这样虚伪之人。
“太阳起山时分,东门外汇合,小云兄弟,请继续……”楚观云目的即已达到,也不愿在这等烟花之地逗留,说话间已站直身子,视线无意间扫了眼榻间依旧昏睡的婉儿,一脸的戏谑,道。
云萱不屑理会,皱了皱眉,视线移向他处。
楚观云也不恼,抖了抖衣袍,招来正养尊处优的那踏云豹,纵身而上,从二楼洞开的窗外跃出。
踏云豹庞大的身躯,如一道轻盈飞梭,载着衣袂飘飘的楚观云,从远近高低的飞檐屋顶轻点而过,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悄无声息……
云萱看着这一切,惊愕不能语!
汶城东门外的官道上,两辆马车正朝着东面樊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前面马车内装载的是包装整齐的药草,后面那辆豪华宽敞的马车车厢中,摇着折扇的楚观云,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视线纠缠在他对面的云萱脸上。
云萱手掌撑着下颚,趴在窗沿,视线透过薄薄的窗纱投向外面的景致,吱嘎不歇的车轮轱辘声一下下,一声声,碾在云萱沉重的心上。这一路,她尽量保持沉默,面对楚观云的主动攀话,她也极少言语。
视线打量着车窗外转马灯般错身而过的景致,气候快至暮秋,窗外萧瑟一片。这是云萱穿越而来后,第一次离开汶城。
陌生的景致却激不起她心中丝毫的喜悦,因为,此趟樊城之行,她是被胁迫而至。肇事者不是别人,正是此刻端坐她面前一派斯文俊朗的楚观云。
“小云兄弟从前可去过樊城?”楚观云接连几波探究之话皆被云萱巧妙盖过,他不由话锋一转,跟她闲话家常。
“这是初次。”云萱淡淡回道,心中虽恼怒不堪,但解药尚未到手,不宜闹得太僵。“你常去樊城?”云萱反问。转而将身体从窗沿边转回,端坐于车厢内,视线投向楚观云,
云萱的主动询问,显然让楚观云略感意外,笑着轻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云萱若有所思,轻“哦。”了一声。
“怎么,小云兄弟有何不解之处?不妨道来,此处无外人,楚某知无不答。”
云萱淡然一笑,道:“小云真是有困惑之处,照理说此番东去路途遥远,又带着这满车名贵药草。除去你我二人,便只剩两车夫,楚公子是不是有点掉以轻心呢?”
冯伯运送药草归来途中遇刺一事,如若真是正儿八经经商者,此回东去定会加派人手,甚至请来镖局护航。可楚观云却这般轻装上阵,云萱不禁疑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