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他脸上痛喜之色渐去,换上来的是一种寂寞之色。
寂寞之意。
不过、这落寞的神色一闪即逝。
狂喜乍现。
因为在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不,是忽然出现了凡种特征,其中包括:
色。
味。
那是一种极其斑烂的色彩。
也是一种非常优美的音乐。
更是一种十分好闻的香气。
甚至也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悸动。
这四种感应形成了四种不同的力量,一齐罩向关七的背门!
同一刹那,有一爪三掌,也趁隙攻向关木旦!
那四种感觉,连同着一声大叱:
“吨。波如兰者利!”
一齐攻向关七!
关六全身一震,如遭雷击。
月光阻他脸上。
他狂喜。
他狂热。
他狂。
疯狂。
他猛地回身,面对出手的人就出了手。
向他出手的人正是:
“惊涛书生”吴其荣!
不只是他。
向关七偷袭的还有两人:
两名蒙面人!
高瘦双子一手“落风掌”,一手“卧龙爪”,攻向关七左右肋。
矮实汉子双手以”无指掌”重击关七心房、喉颈!
两人咀里还发出唿哨。
他们出于当然十分惊人:
惊人的快!
惊人的狠!
惊人的杀着!
一一其变化也惊人的诡奇!
可是对关七而言,受惊觉险的仿佛还不是那色香味触法的掌功和这三记歹毒的暗算!
而是那几声古怪的胡啸和咒语。
他回身,仰脸,月光惨青苍白,正洒落在他头上。
他忽然一掌拍落。
拍在天灵盖上。
他自己的“天灵盖”上。
然后他大吼了一声:
“天命由我不由天!”
6.我命由我不由我!?
关七这一掌击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战况立即大变!
要知道“天灵盖”乃人体重大死穴之一,平常让人击着,也负创必重,何况关七这等绝世神功、无边大力!
——他就算是对自己出掌,也无不容情。
然而关七却一掌往自己夭灵盖拍落,波的一声,他哧地疾吐了一口血箭,两眼也同时渗出血丝来!
那一口血箭,正着打在那矮小精悍的蒙面汉子脸上!
这一下,那精悍短小的汉于掩面仰天而倒,一路滚下了飞檐,惨叫之声不绝。
那只是一口血。
一口血就瓦解了这汉子精修苦练数十年的“无指掌”,而且还把他打下了飞檐。
然后关七五指急弹,指法千变万化,白愁飞“惊神指”之“立春”、“雨水”、“春分”、“清明”、“谷雨”、“夏至”、“小暑”、“芒种”一路飞弹,有的指劲发出极尖锐的破空之声,有的指劲则和着非常好听的乐音,有的指风袭出一缕妖黑,有的指风则绿嫩袅袅,何等媚人,有的指意飘忽莫测,沉浮不定,指意大开大合,纵横捭阖,有的指势一出,便发出浓烈的血腥味,有的指力才发,便腐尸般的味道大作。
这些指法,全攻向吴惊涛。
吴惊涛正以“活色生香掌”攻向关七。
关七四击以弹琴般曼妙的指法。
惊涛书生忽然手忙脚乱,本来是“味”的掌功,而今却与“色”的掌法掺杂在一起,变得不伦不类,而本来是“声”的掌意,如今却成了“触”的掌势,完全弄混了、搞乱了!
他本来的武功,是一动意就马上抖决迸发,已几近于绝代高人的那种:“一羽不能加,一施不能落,一触即有所应”的最高境界——可如今他完全受关七的指法所制,变得乱作一团,好像是章鱼的爪子全纠结在一起,又似是一阵狂风乱吹,把蛛网都纠缠在一起了。
这一来,就变得无所施展。
无法施展。
——不是不想有为,而是无可作为;不是不敢作为,而是无能为力。
吴惊涛在这一刹,变成好像是自己“声”的意功要向自己“色”的掌意挑战,而”触”
的掌法又与自己“味”的掌力决战。
他自顾不及,而且还手足无措。
他阵法大乱。
这是惊涛书生出道以来,与敌交手,第一次感觉到这般艰辛、畏怖、且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