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瑚斜睨了真人一眼,那只独眼里表达出了强烈的抗议意味:“你这话说的,难道你有我惨吗?”
真人一听居然有人质疑他的痛苦经历,马上情绪激动了起来,他反驳道:“我不够惨???看见我身上的缝合线了吗???”
这句话顿时把他的同伴都镇住了,同伴看着真人身上可以说是密密麻麻的缝合线,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难……难道是……”
真人气愤难耐:“我身上的缝合线不漂亮吗?啊?!!不漂亮吗?!母亲居然把我脸上这根缝合线给拆了,草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居然是可以拆下来的!”
漏瑚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继续询问道:“然……然后呢?”
“然后?”真人比划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用阴惨惨地声音说着:“呵呵……”
他没有说后果,但是一句呵呵又仿佛什么都说了,这让他的咒灵同伴们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是还没完,真人继续说着:“再后来,母亲将线给我缝了回去,从那之后,她就很忧虑,她觉得我的缝合线质量不好,所以……”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同时,他的咒灵小伙伴们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用惊恐的目光看真人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母亲就用自己的头发,编织成那么粗的线……又把我的身体重新缝了一遍,你们知道吗?我身上的线本来是黑色的,是黑色的!!!”真人的情绪很激动。
咒灵们看了看真人身上那些小指粗的白色缝合线,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月神镜的白色长发,同时打了个冷战。
花御呜哩哇啦地说了起来,陀艮也呜噜呜噜的表示同意,四只咒灵终于达成了共识——想要完成他们的事业本来就很难了,没必要再给自己增加格外的难度了……
“那你干嘛还要当她的孩子啊,干脆跟她断绝关系算了吧。”漏瑚同情地看着真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远处偷听的月神镜顿时拳头硬了,她看着漏瑚的背影,杀心渐起。
“你在说什么屁话呢?!”没想到刚刚还在诉说自己痛苦经历的真人马上反驳了漏瑚的话,顶着三个小伙伴一言难尽的眼神,真人振振有词,仿佛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
“虽然母亲每天喂我吃草,还会每天把我打晕让我去睡觉,缝我的身体,但是除此之外她还是对我很好的!我不打算断绝关系,我只是想要一点自由而已,这有错吗?”说到这里,真人的视线装作不经意间朝月神镜看去,注意到母亲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他顿时松了口气。
他刚刚差点忘记了,以母亲的实力,就算隔了这么远,想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还是非常轻松的吧,还好他机智,不然今天他们四个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而这些话听在另外三只咒灵耳朵里又是不同的含义了,他们一言难尽地看着真人,被这么对待了也能感觉到爱吗?真人别是疯了吧。
漏瑚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月神镜,发现月神镜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萦绕在他背后的凉意消失了,他莫名的有了自己捡回一条命的错觉。
咒灵们达成了共识,回到了月神镜的身边。
月神镜的沮丧情绪已经消失无踪了,她看着真人,心里充满了母爱。
原来她的偏爱真人都感觉到了呀,既然如此,孩子只是想要自由而已,那就给孩子一点自由吧,正好天也快亮了。月神镜从躺椅上起身,笑眯眯地跟真人告别。
真人按捺住欣喜的情绪,也乖乖地向母亲道别。
刚刚还觉得真人妈妈是个好说话的人,但是这样的印象在真人的一番恐怖回忆里烟消云散了,漏瑚几个战战兢兢地躲在真人身后,也向月神镜道了别,乖得像三只小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