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和梁初是真不惧他,迟飞扬小胆儿,不用吓唬也不敢动。
但出于借用了别人地盘的心理,他们还是把连体的赛服扒掉了,全都是精粹训练过的好身体,背展一扩开,侧腹肌一棱一棱。
冰刀鞋可以当武器,放在了墙面下,每个人只穿一条小内裤,按照老头的要求,正面反面展示一通。
确定这几个没有伤口,老头才松一口气。“床上那个!也给我看看!”
“他不行。”陈重立刻用被子捂住了夏冰。
“那他就是挨咬了!”老头甩着锤子,要过来砸。
“不是不是不是,大爷您别……别这样。”梁初穿着个裤衩儿,拦着,“这是我们队长,他刚从冰窟窿里捞上来,刚暖和,真没咬上。再掀他被子就冻死了。”
迟飞扬也冲过来,两个穿裤衩儿的拦着老头。“真的,我作证,我们队长要是挨咬了早就变异了,和外面那些东西似的,见人就咬。他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他是冻晕了,活生生冻晕过去的!”
陈重压在被子上,三白眼,瞪人凶狠又带着拧劲儿,谁也别想把夏冰身上的被子掀开。
老头是想去检查的,突然泄气了,认命似的往地上一坐,锤子和冰球棍全都不拿了。“咬就咬吧,反正也没活头,早死一天是一天。”
屋里几个人都不动了,冻得哆哆嗦嗦。
队服都在包里,迟飞扬把三件干燥的赛服放在一起,夏冰那件全湿透的单独放。全湿了,现在都冻硬了,再冻一冻可以站在地上。
四双冰刀鞋,三双是同一款,其中一双和另外三双不一样,冰刀更长,全部放在墙根下面。以前训练完,冰刀管都会有透明的水,现在冰刀管上,都是红的。
他们换好秋冬款的队服,是比较厚的休闲运动装,胸口是赞助商和姓名,没有运动鞋,只能穿着袜子在地上走。
运动鞋太沉,被他们放弃了,身上只带最重要的东西。梁初坐在椅子上,那个老头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刚才那点凶狠已经耗尽他的体力,迟飞扬披着衣服坐在床边取暖,猛然一惊。
陈重拎着几根木棍子进来了。
手里还有一口大黑锅。
“你要干什么?”迟飞扬怕他抡锅底,打死老头。
梁初也站起来了,陈重他可能根本没痊愈,必须防着。
陈重拆了外面一把木椅,手里攥着收银台翻出来的收据纸,同时拿过来的,还有一口黑色的大炒锅。“点火。”
说完,他也不顾别人怎么想,把椅子腿放进锅里,用收据纸盖住。又从前台拿打火机,便利店专门放在收银台卖的那种最便宜的,烧着了白色的纸。
纸受潮,木头也受潮,废了不少劲儿才燃起来。
“你不怕木头烧成炭把所有人憋死?”迟飞扬问。
陈重摇了摇头,指向他身后。“有窗户。”
“这口锅,还是我特意从家里拿出来,想在店里做饭用的。”一直不说话的老头开了口,可能是看这几个年轻人没恶意,渐渐放下防备。
也没有什么可防备的了。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店里有人?”老头浑浊的眼睛看过来,“我不敢出声儿,不敢动,就怕被人,或者被外面那些东西听见。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梁初指了指还在昏迷的夏冰。“我们队长说的,他在阳台看见过,说便利店的二层天台有人上去过,扔东西。”
床上,夏冰还没苏醒,盖着三床空调被和一床大棉被,精神紧绷再加上冰水吸入,不是那么容易缓过来。
“这是你们队长?”老头站起来,看看,“和你们差不多大,就当队长了?我上天台,那是上厕所去了,这都被他看见了。”
陈重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窗户外面还有金属全封闭护栏。便利店为了防止盗窃,安全设施比较齐全,现在刚好拦住了丧尸。
他把窗帘再拉上,屋里昏沉沉的暗,还有一股长期没见日光的霉味。床边的大铁锅里烧着木头,哔啵哔啵地响着,把空气烤暖。
好久没暖过来的几个人,都围着这一锅火,包括那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