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继续把水往狗嘴里面滴,又把它干裂流血的鼻子弄湿。它鼻梁上全是撞痕,估计是饿狠了,想要把铁笼撞开。狗粮离它的笼子不到一米,却吃不着。
“再给它喝点儿。”夏冰觉得这狗一定渴坏了。
“断食太久,不能给太多水。”陈重用衣服盖住狗的脑袋,让它睡觉,“会影响血液里的电解质。”
夏冰不再说话,坐回 去,看着窗外被冰冻上的街道发呆。可心里面堵着的那块,好像舒服多了。
车继续向飞扬家的方向靠近,但因为道路堵塞,走了不少弯路和死胡同,油箱有了告急的趋势。
“明天……在附近找个汽修店什么的,找胶皮管。”郎健预测这点油撑不了多久,“咱们得弄点油。”
“怎么弄啊?”夏冰搂着教练坐的副驾驶座,“加油站能用吗?我看梁子的那些电影里,外国人都去加油站找油。”
“咱们的加油站不行吧?”梁初摇摇头,“没有电,加油设备没有压力,油打不上来啊。”
“普通的加油站都会有备用发电设备,去碰碰运气吧。”郎健说,“如果没有这个运气,就在马路上找大卡车、大货车。”
夏冰歪着头:“干什么啊?”
郎健动了动手腕。“嗯,偷油啊。”
夏冰一愣,怎么教练还会这种事呢?
油箱的事,很快迫在眉睫,所以平豪也不敢把车开太远,尽量找有水的地方停靠。天黑之后大家不能行动,所以时间也变得紧张,晚上六点左右天黑,六点之前,大家要把所有事干完。
夏冰把后车厢好好整理了一下,规划出生活用品区、护具区和食品区。被褥、枕头不用的时候,叠起来码放整齐,最重要的球鞋和冰刀鞋紧紧挨着,一双摞着一双。
系统规划之后,空余地方多出来了,刚好把狗推过去。夏冰偷偷看过它,还没死,只是眼睛周围很脏,整条狗都很脏。
陈重在做饭,其他人打了水来烧,夏冰把车罩抻平,就放在车顶上,方便随时拉下来。齐小宝裹着被子站在车顶,是他们的放哨员,来回 张望。
必须有一个站得高、看得远的,有风吹草动,全员戒备。夏冰没事做,找来梁初的塑料小剪刀,给德牧修理毛发。
很多毛都沾了排泄物,粘在一起。夏冰拆不开它们,干脆全部剪掉,除了脸部和耳朵的毛没剪,其余部分剪得只剩下1厘米左右。
脏毛扔出去,狗更像干尸了,瘦得厉害。夏冰又拆了一个枕套,沾湿后轻轻擦拭狗的脸部,把结痂的部分擦下去,狗鼻子都干裂了。
他把枕套洗干净,搭住狗的鼻尖,给它湿润湿润。能不能救活,就看它自己的生存能力了,如果真的救活了,就把它放掉。
动物的生存能力应该强过人类,而且它是四条腿,在冰上相当于四轮驱动,平衡能力更好,重心低,不容易摔。
陈重真没想到自己是七个人里唯一一个会做饭的。
今天他把鸡胸肉切成薄片,煎成两面熟透,鸡排一样。再撒上盐和味精,瞬间增味不少。河对岸有丧尸,听见他们的声音了,试图从冰面过来,结果冰碎掉,丧尸沉下去了,没上来。
两个暖水壶都存够热水,郎健通知每个队员,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一切按照队里的要求,教练说集合必须集合。
大家上了车,每个人捧着碗向陈重要饭。陈重解开围裙,每人分发1块煎鸡排,5块奥利奥饼干,为了少上厕所,每个人只喝200毫升的水。夜里上厕所很不安全。
忍住口渴也是运动员很熟悉的事,有时为了比赛,有时为了尿检。
“小重哥哥的手艺就是好。”夏冰后腰靠着一个枕头,脚踩在陈重的小腿上取暖,“可以当厨师了。”
“夏冰。”郎健的声音一下沉了,“腿收回 来,踩着队员像什么话。”
“我脚冷。”夏冰讪讪地收回 腿,又去踩梁子,突然脚踝被陈重抓了,不仅往他身边拉,还一下压在了大腿根上。
“我体热,容易上火。”陈重把泡软的狗粮往德牧的嘴里塞,“我很热。”
德牧没有摆尾巴,可舌头卷着狗粮拼命往下咽,它和这些人一样,想活。
陈重这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含义,夏冰赶紧把腿收回 来,朝教练笑笑:“我不冷了,我刚才开玩笑呢……教练你够不够吃?胃疼我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