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上,郎健犹豫再三才收了枪。他带着陈重下来,但是暂时没给他松开铁链。
陈重回到房车里,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德牧一见着他,尾巴没有摇动,反而朝他龇牙。
“教练!”齐小宝看着电子体温计,“夏队他发烧了!39度!”
“他受冻了,又哭了一宿,肯定发高烧。”郎健心如刀割,“给他拿退烧贴,再烧点儿热水,找退烧药和感冒药。”
“那陈重呢?”梁初问。
陈重坐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德牧离自己几米,就是不肯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是人,还是丧尸。
要是人,为什么狗不肯过来?
大家先一通忙活,给夏冰的脚心贴上暖宝宝,额头却贴了降温贴,一帮小伙子根本不懂怎么照顾病人。迟飞扬用厨房的电热炉烧水,冲了姜茶,可夏冰还晕着,他想拿过来给陈重喝。
“教练,他……”可没有人敢解开铁链,迟飞扬更不敢,“他……怎么办啊?”
郎健把枪收好,坐在陈重的对面,仔细地观察他。
陈重浑身疼得要命,看着夏冰那边,脑袋里就记住一件事,昨晚夏冰答应当自己男朋友了。“我想去看看他,行么?”
“手电。”郎健问飞扬要。
迟飞扬立刻去床头拿手电筒,一群人照顾完夏冰,全围了过来。
“你现在什么感觉?”郎健问陈重,同时用手电观察他的瞳孔。瞳孔对光有反应,被手电筒一照立刻缩小了。丧尸的眼球像死鱼眼,像塞满了棉絮,陈重的眼睛和正常人一样,黑眼珠、白眼白,但是布满红血丝。
“感觉……”陈重的嗓子好疼,“疼。”
“哪里疼?”郎健又问,两只眼睛都检查完毕,又让陈重张嘴。
“全身都疼。”陈重耷拉着眼皮说,把嘴张开了。郎健把光打进去,发现他的舌根处全肿了。他大着胆子,摸了摸陈重的脖子,去摸他扁桃体附近,又烫又硬。
可能连带着扁桃体都发炎了。
“小重哥,你还记得我吗?”齐小宝肿着眼睛问,“还记得我们吗?”
每个人都期待着答案,主要是,眼前发生这一切太邪门了,昨天没救了的陈重,竟然没事。
陈重点了点头。“记得,我没忘,我没死。”
“伤口给我看看,胳膊给我。”郎健又让他伸手臂。
陈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防滑链。“我胳膊抬不起来。”
郎健这才点了点头。“嗯,看来智商也还在……”他让梁初拿斧子防备着,自己解开了防滑链的搭扣。
随着搭扣的放松,陈重被捆了一整夜的胳膊才得以回血,血液回流,反而一瞬间没知觉。
郎健把他的左手拿起来,撸袖子,被丧尸咬过的伤口还在,并且没有愈合。稍微一挤,就有鲜红色的血渗出来。
“丧尸咬你的时候,是直接用牙,还是隔着衣服?”郎建问。
陈重摇了摇头,当时他急着脱身,不记得了。“好像是……牙。”
“教练,他应该……不是丧尸吧?”迟飞扬说,“人被感染之后,僵硬的特别快,血液瞬间就凝固了,像死了好几天……他这个……他不是丧尸吧?”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郎健又不敢放他,又不敢动他,“你现在还有什么感觉?为什么夏冰说你死了?”
陈重又摇摇头,昨晚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我没死,我只是……突然晕了,再醒过来,夏冰说了一句话就倒了。现在感觉……烫。”
“哪里烫?”郎健又看小宝,“体温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