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惊了一下,转头望过来。她眼中映出一个看上去很受孩子欢迎的长相帅气的大男孩,似乎急匆匆赶着没穿外套,一看就是从室内出来的,只套着一条被少儿颜料涂抹得乱七八糟的围裙,上面还有一股香油的香气——那是徐步迭忙里忙外帮忙炒菜时拿了教室里画画班老师多余的旧围裙,上面带着学校的LOGO;虽然乱糟糟的,可穿在他身上,这时候却看上去有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因为参与活动的原因,肩膀上还贴上了幼儿园的纪念贴纸。
她愣了愣,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学校的幼师,笑了笑:“我是。您是……”
“啊,我姓徐。太好了,那您赶紧进来吧,我领你去后台,”大男孩笑了起来,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乐乐快要急死了,闹得不行,说你一定会来,一定要等你来才肯表演,马上节目就到了,我们真快没办法了,那么多家长在底下等着呢。”
“啊、抱歉……”她下意识地望了望街道的远处,又转回来,“我可以进去吗?我刚才想进去被拦住了,因为我不在联系人名单上。”
她看起来完全没有那种小汪老师描述的那种不讲道理和凶神恶煞,都甚至没有和保安发生争执,这让人非常惊讶,甚至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
“没有关系,他们不清楚具体问题,特殊情况能理解的……”小徐被冷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讨好地笑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程翥赶到的时候,节目才刚刚开始,经过了一个诗词朗诵和趣味英语的节目后,才轮到乐乐他们班的小天鹅,说是跳舞,其实也就是一群娃娃在台上转来转去滚来滚去,一会排成人字形一会排成一字形,萌煞一群家长,闪光灯闪个不停、录像视频全安排上,给他们留下将来长大后恨不得销毁的黑历史。
他来得迟了一点,估摸着小徐会在后台帮忙,也没去打扰他,自己找到了位置坐下来。
至于乐乐,程翥不打算表现出超出自己平常的状态以外的期待,以免给他施加任何额外的压力。他能做到也好、不能做到也罢,都报以一个非常平常的状态。
毕竟这是那个孩子自那天以来自己试着走出的第一步。
当初,程翥没有怎么管过乐乐的事,他天然地觉得这是妻子、以及老师的责任。既然学校安排了节目,那就上节目好了;既然妻子认为他不适合表演,那就不去好了。多大点事呢?那时候的自己,完全没有往更深一层去想,没有为他们设身处地地考量过,才反而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