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又想起另一事,神色更加激动,“那次,祭渊阴险偷袭,同时绑了我与她二人,我誓死不愿与魔类为伍,拼尽全力与那血魔相斗。可她呢,她非但不与戎配合,反倒故意顺从祭渊,帮着他逃走!师尊,弟子敢发誓:所言句句属实!每一件,弟子都敢与她对质!”
林啾:"emmm
事情是那么些事情没错,只是从她柳清音嘴里说岀來,怎么件件味道都怪怪的呢?
她正要开口,柳清音急急抢答:“师尊方才不是还说过,一个人无论动机是什么,只要做了错事:那便是错吗
卓晋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又认死理,便轻咳一声,转向林啾,问道:"“她说的,可是实话?
林啾微微一笑:"所以我没有错啊。清音啊,你讲的这一大堆,无非是想说,我的动机纯。然而,你怎么就不谈结果了呢?结果是什么,那一次被祭渊捉住,因为我机智地与他周旋,你我二人最终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而荒川传承,也是王卫之在我的帮助下取走的,与魔无关。结果既然都是好的,你非要和我谈动机便是耍/流∥民了啊!”
卓晋微微点头,面色路缓。
方才以剑意点燃林瞅的湮莲变,其实也带着些试探旳薏思。这样的玏法看起来确实是很像魔的意",只不过卓晋并没有在其中感觉到暴戾嗜血,使没有妄下判断。
至于我的功法呢,林啾笑了笑,只不过非主流了一点。我就喜欢炫酷的,一出手便是万众瞩目的大动静,这有什么问题?
卓晋圈起右手,放在唇下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压不住的笑意:“咳,没什么问题。
柳清音见到卓晋竟然也冲着林啾笑,当即气得双目赤红:还要再辩,却听得林啾的声音慢悠悠地晌起来
对了清音,方才秦云奚不是说过,他为你取了王氏密钥么?那样东西对王卫之很重要,你走之前,记得把它交给我:我会物归原主。
柳清音先是一怔,然后急忙矢口否认:"大师兄并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其实奉云奚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根本不以为然。却没料到,一转头,林啾竟真的开口向她讨要那密钥,还说要把东西给王卫之!秦云奚临死之前的耳语中,正是提到过,王卫之上辈子利用密钥害自己飞升失败!千万千万,不能让密钥落到王卫之的手中!
柳清音本来有些不信,因为王卫之和自己无怨无仇,她不信王卫之会处心积虑对付自己。
直到此刻,她才真真正正地开始重视秦云奚曾经说过的那些“疯话"。
她忽然意识到,师尊根本就不是无条件地包容自己,在他心中,什么正义啊原则啊规矩啊,每一样都比自己更加重要。慕容春也是,那一次若不是他开口替林啾说些″公道话″,林啾早就因为对自己下/毒而被赶下山去了,哪容得她蹦瞇到现在?那个"魏凉"更不说用,鱼目与珍珠都分不清楚,处处护着这个女人!
是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不,不,没有一切:大师兄,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这世上唯一一个会为了自己不惜与天下为敌的人,只有秦云奚。
大师兄…
心中忽有一段又酸又热的暖流泛起,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秦云奚极偶尔冷下脸的样子,竟是那般令人心跳加速。
那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他已经死了
柳清音仿佛听到自己心中传来一声破灭的脆响,旋即,一切豁然开朗
她的脑海里迅速有新的计划在成型。旁人,都是靠不住的!如今大师兄已经没了,自己所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一个!绝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她取出了乾坤袋,交到卓晋手上:“师尊大可以搜查。大师兄并没有将什么密钥交给我,他既然认为那样东西十分重要,不可落到旁人手中,那一定是把它藏起來了。他临走前;只与我说了些陈年旧事,并没有再谈那些打杀算计之事。师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师兄真的只与我回顾了过往。如今他尸骨未寒,我,又怎还有心隐瞒什么不相干的东西!
她说着,便掉下了眼泪。
情真意切,就连看她极不顺眼的徐平儿也跟着红了眼眶。
卓晋当即信了。
不过他还是检查了一下乾坤袋,又以剑意共振,确认柳清音身上确实没有藏什么东西。
卓晋并不知道,那密钥能够开启真与幻之间的玄门,本身便是介于真与幻之间,秦云奚临死之时,用魂力包裏了密钥,将它直接放进了柳清音的识海。
使像林啾的业连一样,外人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探查,都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林啾自然是不信柳清音。她猜测秦云奚也许是将密钥藏在了什么地方,然后只告诉了柳清音一人。她若咬死不说,那还真没什么办法一一这种头疼的事,便让王卫之自己去搞定吧。
那。…柳清音哀哀戚戚地开口了,“我这便回宗,自领责司去了。师尊,在我走之前,能不能答应我小小的要求?”
“让我看一眼您的剑。
这也是他们师徒间的习惯。卓晋从前剑意每有进益,柳清晉便会讨过他的剑,大肆夸奖一番。借着夸剑
卓晋眼前不禁浮起了少女曾经俏皮的模样。其实早的时候,他真的把她当作女儿一般……只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那一丝不该的孽情。也怪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心中很清楚,柳清音这一去,必定会被罚面壁百年以上,再相见已不知是何景况。
他不忍拒绝,身后破剑岀鞘,掠到了柳清音的手中。
柳清音双手捧剑,像从前一样,笑着赞它聪明、厉害。一滴淸澈的泪水落到剑身上,她不再留恋,干跪利落地扬起手,把剑掷给卓晋,道:"师尊:再会了!
铮”一声,秀剑出鞘。
师尊,你日后便知,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柳清音要御剑而去之时,只见她忽然身体倒旋,一弯溥到极致的弧形新月,直斩林啾
林啾:"???“不是,吃个瓜而已,关我什么事?什么仇什么怨!
切在她眼前变成了慢动作。
那样淩厉的剑招与杀意,根本不同以往!在云水谣和千歧关时,林瞅旱已把柳清音的招式都看腻了,此刻,她百之百分敢确定,柳清音绝对晋阶了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必定与刚刚死掉的秦云奚有关。
这一刹那,卓晋也出手了。
剑一动,便知不对。他忽然记起来,自己的剑有个睡穴”,只要弹一弹剑柄底下一寸半的地方,它便会散功三息。
他倒抽一口凉气,再要凝聚剑意,已是来不及了!这样级别的战斗:分毫之差,便能决定胜负生死。只见那弯薄如蝉翼的新月,直直将林啾劈成了两半!
以林啾的速度,自然不可能避得开这种程度的攻击,所以她用了虛实镜,逗入虛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尸身旁边。
她握住魏凉留下的冰棱,心中杀意炽/盛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此女既然痛下杀手,自己又怎能心慈手软她反手重重一握,将冰棱上的尖刺朝向清音,身形一晃
只听"呲"一声奇异的脆晌,虛空被划破,林嗽的真身显露了出来
林啾
好坑!这玩意儿和虛实镜犯冲,怎么不早说啊!很好很好,这是破碎虛空的神器呢!
林啾简直想要狞笑。
柳清音眸中寒光一闪,又一轮新月斩向林啾!
地上的假身幻象仍在,虚实镜自然不能再用第二次,二人差距有如天堑,林啾颇有些手忙脚乱,一边扔出湮莲变:一边下意识地扬起手中的冰棱,挡在身前。
那枚新月利落地斩破了巨莲,柳清音不顾散成莲刃旳万干小莲,身剑合一,穿过莲爆的区域,誓要将林啾斩杀当场!
只见林啾手中的冰棱寒芒一闪,忽然化成了一块纯澈透明的冰盾,将她护在后面。
这块冰盾与冰棱的形状略有些类似,一头宽,一头尖,像一枚形状奇特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耿忽然感觉周遭的一切都重重颤动了一下,空间隐有不稳崩塌之兆。
新月斩在冰盾上,如同头发丝撞上了绝世神兵的兵刃一般:飞速溃散。
柳清音人还在飞掠途中,竟被反噬之力生生迫出了一口心头血。
而林啾心头也生起一种极怪异的感觉,直觉告诉她,继续使用此物,对魏凉极为不利余光瞥见,卓晋的剑上重新泛起了暗火。
林啾心一横,旋身避过要害,口中大喝:“收!
冰盾顺应她的心意,一晃,便化为冰棱,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周遭奇怪的崩塌感消失了,林啾心下一定然后身上便是一痛。
柳清音的剑,直直刺入了她的左边锁骨下方,透体而过!
卓晋的剑也到了
柳清音不敢停留,抽剑,与卓晋对拼一记,口中再度喷出鲜血。借着对冲之势,她像一只蝴蝶掠过夜元遁
卓晋身无修为,只能放剑去追
柳清音熟悉他的剑意,很快便顺利从剑下溜走,破剑无功而返
这一边:卓晋与徐平儿也不知林啾是真伤了还是又装死:迟疑地走到面前,上下打量。嘶一-疼疼疼!“林啾右手虚虚环着左肩,疼得躬成了虾米。
那剑伤火辣辣地跳动,虽然她已用灵气及时止住了血,但却无法缓解撕裂般的剧痛徐平儿急得大哭了起来。
此刻:卓晋断了手,林啾又被捅了个对穿,场面竟是惨烈之极!
便见一人,踏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