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啾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把剑舞动起来感觉十分奇异,硬要形容的话,林啾觉得它好像是用水做的,她的毎一丝力量都能够精准地传递到剑身的每一处,而它也会实时向她反馈一切最细小绵密的感触,颇有种心心相通之意。
赤色流光在琉璃般的剑身內流淌,抔啾将它挑至剑尖时;整个剑身便通透如水,唯剑尖噙着一抹血色这是英雄血的颜色。
剑尖每过一处,空气中的赤色怨念便像是落到通红炽钛上的泡沫一般,"滋”一声蒸腾殆尽。
林啾足尖轻轻点踏着大地,单手握剑,轻盈地向着怨念聚集的地方掠去。
筑基之身虽然还算不上步入仙门,但奔跑起来时,大步一跃,已能轻松跃出五米有余。短暂的腾飞感觉让林啾心潮澎湃,自己能飞的感觉,要比被人带着飞畅快得多了。
剑在手中,非伸没有半丝累赘,反倒隐隐给了她一些推力,她顺着长剑破风之势,调整呼吸和动作,与剑更加契合。
红剑在身旁荡过,林啾借力一跃,竟足足飘出了十来米远
怨念聚集之地,已近在眼前。
红雾氤氲,拧曲狰狞,一具仰头望不到顶的赤色骷髅,缓缓成型
林愀急忙双手握剑,立在胸/前,剑上荡岀浩然清波,将前方裏来的怨念之雾尽教驱散吞噬。业莲第八瓣」轻轻地颤动,隐有开启之兆。
眼见盼了数日的目标即将达成,再佛的人也无法淡定了,林啾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双手激/动得微微发麻。
胜利的果实近在咫尺,仿佛手可得!
林啾急急掠岀三个大步,飘至这还未彻底成型的巨骷髅脚下,双手握剑,平抬于眉眼之间,直直斩向它的脚踝
剑身与骨骼相接,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怪声,
林啾感觉到剑身传来了阻力,当即不假思索,将丹田经脉之中的灵气尽数灌注给了手中的剑,同时催动识海业莲,以自身为载体,将这二者紧密相连。
一瞹间:吸力自识海奔消而出,透过玲珑剔透的剑身,径直降落在了这一眼望不到顶的巨骷髅之上。
遥远高空,传来了模糊不湑的咆哮。巨骷髅猛地提起了腿,瞬间将林啾带到了半空。
林啾只觉身体一轻,距离大地越来越远。
撤离已经来不及了,她双手握紧剑柄,将剑身送得更深,死死卡在巨骷髅的骨缝中,拼命吸取这貝骷髅之中蕴藏的滔天怨念。
天空和大地已恢复了它们的原色,剑灵空间之中,所有怨念都已凝聚在这头巨骷髅上。
巨骷髅将骨腿提到半空,微微一顿之后,轰然向着地面踏落
嘶一—"林啾倒抽一口凉气,像是坐在失控坠落的唣梯中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地越来越近。
便在这干钧一发之时,虚空之中,再一次回荡起了气势恢宏的战歌。无数诱明的光点飞速聚来,像雪花一般,一片一片,贴在了巨骷髅的表面。它的动作逐渐僵硬。
林啾略微缓过一口气,把糊了满脸的乱发草草往后一撩:翻身踏到巨骷髅的足背上,双手握剑,重重向下一插!
业莲、亦剑、林啾,三者心意相通,浩然清气涤荡四方,怨念如同夏日的冰雹一般,在烈日之下飞快地消融。
只是,还不够。
虽然有万千英灵相助,怨念也在业莲与赤剑的合力下迅速被消解,但这只骷髅巨足余力仍未完全消除它带着林啾,义无返顾地砸向地面
差一点…差一点林啾感到一阵无力。
她的修为太低了,根本无法发挥出业莲和赤剑的真正威力来。
便在她做好了准备,打算跳车摔个七荤八素之时,额心忽然一涼,耳畔仿佛拂过一阵风。魏凉清冷低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要收利息的。
别,林啾道,"这些事都是熊雨莲自作主张干岀来的,柳清音并没有指使过她。你最多便是问她一个教导不严的罪:若这样就将她逐出师门,别人便该骂我了。”
魏凉勾起一点唇角,望着她:“骂你什么。
自然是骂我妖姬惑君,离间你们师徒啊。林啾耸耸肩。
她的求生欲是很强的,她知道,现在施加在女主身上的虐,将来必定会得到千百倍的孽力回馈。虐女主这神事,还是让男主自娱自乐就好了,外人干万插不得手。
再说:这件事柳清音从头到尾没有参与,硬要算的话,她至多便是放任熊雨莲对付林啾,用一个“不察就可以搪塞过去。若真把柳清音逐出去,不消一天,保证有万人血书替她求情。到时候魏凉进退两难,而林啾,将像原著中的恶毒女配林秋一样被万人唾骂。
若是形势变成了那样的话,舆论只会同情清音,更加无人愿意深究她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有无过错,反倒是叫她蒙混过去了。
打蛇要打七寸,若不能一下打死,则不宜妄动。
最忌打草惊蛇。
这般想看,林啾温柔浅笑:"这件事,与柳清音无关,你干万不要责怪。
魂凉嘴角徵抽,呵一声,道:“你这般天真;若没有我护着,定是活不长久。
林啾差点噗嗤一下笑岀声来—-男主!你剧本拿反了吧!对着女配不是该说,"你如此恶毒,就算一时侥幸,早晚要受天谴”么
你说是就是吧,林啾憋住笑,故意楚可怜地看着他:“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魏凉轻笑岀声,一把揽仼她的腰,带着她御剑而起。他发现自这个小妻子臭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尤其是装模作样骗人的时候。
诶?!"林啾被狂风吹得一个倒仰,下意识地攥住了魏凉的衣裳。
他使坏一般,掐着她纤细的小腰,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便要看你这个妖姬如何惑君了。
林啾:
这个男主是苍天故意派来撩她犯错的吧?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配啊,只想洗心革面,走上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