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清音捂着心口,怔怔立在塔外。
愣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没事找事。
当初她受了伤,一直躺在洞府静心休养,总觉得师尊三不五时便会来看一看她,好生安抚一番。那时,心情总是甜蜜的,每一次见到他的身影出现,都觉得十分惊喜。
然而现在心境却大不一样。
只是一日未见到他,就已开始胡思乱想了。他去了趟东海,便疑心起那个数十年之后才会出现的浅如玉……
东海又不是只有蓬莱!
自己是真正的疑神疑鬼了,难怪与他日渐生分!
柳清音似有所悟,慢慢点着头往洞府走去,心中暗想,心境变得这般糟糕,自然是左右看他不对,这一次渡劫后,定要和他敞开心扉好好再谈一谈,也让他放下成见,不要再误会自己与王卫之的关系。
……
魏凉回到九阳塔时,林啾和蛊虫已吭哧吭哧爬到了第四层。
她的修为突飞猛进,现在已是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了。
只可惜在剑之一道上,她与林秋一脉相承,两个都是废材。
魏凉顺着旋转阶梯往上走,走到三层与四层的交界处,便看见林啾扒着四层的塔底,一会儿一会儿把脑袋探上去,吸一口魔翳,然后迅速缩回脑袋,等待蛊虫将它彻底吞噬。
魏凉提起脚,轻轻落下。
“啪。”
林啾一转身,便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迎面扑来。
她的瞳仁微微收缩,视线顺着魏凉的脸落向他的手。
便看见,他拎着一具绵软的身躯,已无生机。
林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蛊虫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啊啊啊啊——我感觉到了老大的气息!它的宿主已经死了!我可以吞了它!我可以!啊啊啊啊风水轮流转啊!想不到老大你也有今天!”
“闭嘴。”林啾冷声在心中说道,“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规矩——不许在我面前大小声。”
蛊虫头上的触须疯狂地摆动,它急道:“这个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吞了它我就有机会晋阶了!让我吞了它,帮帮我,求求你了,帮我留下这具尸首,你,你可以出卖色|相的,只要向魏凉讨来这具尸首,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啾:“……原来虫子也会失心疯。”
蛊虫快哭了:“我要这具尸体,我要嘛。就,你只要碰到它,对,碰一会儿就成!”
八只长脚连同头上的触须都在作揖。
“好,你别吵,我想想办法。”林啾装模作样在心里对它说。
她抱起双臂,看了魏凉一眼。
“你又来干什么?”
魏凉瞬间入戏:“昨日说好了今日来看你,便顺道过来看一看。”
林啾抽了抽鼻子:“还带个死人来,是祝我早死吗?”
魏凉假装恍然记起手中还拎着具尸身,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忘了。”
“先扔地上吧,”林啾很随意地说道,“你频频过来,我若还不明白你的意思,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来吧。”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扯开了自己的领口。
“嘶——”魏凉眸色陡然转深。
林啾唇角挂着笑意,一步一步踏下旋转阶梯,走到他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将他往塔壁上一推。
魏凉的脊背轻轻触到塔壁,长眸一眯,唇角勾起了坏坏的笑。他松开手,让那具尸首滑落在下一级阶梯上,然后展开双臂,接住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喂,神特么小老头虫!’林啾在心中恶狠狠地说道,‘我为你做了好大牺牲!’
“我明白,我明白,事后你提什么要求都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替你做!”蛊虫从善如流。
林啾轻轻贴向魏凉,微微踮起脚,双唇与他若即若离。
她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摁坐在阶梯上,然后缓缓倾身,吻他的唇。
一只手探向落在一旁的尸身,摁在那冰冷的皮肉上。
‘这样行么?’
双唇辗转,林啾在心中问道。
“行!”蛊虫的声音尖锐了八度,“接下来,千万不要松手,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变,等我说好了再放开!记住了没有!”
情急之下,它又一次坏了林啾的规矩,对她大小声了。
不过这一回林啾并没有和它计较,她正在专心地吻魏凉。
呼吸声渐乱时,她向后退了少许,双目迷|离,撅着红润微肿的唇瓣,问他:“感觉如何?”
魏凉眸光暗沉,眼底有冷静而克制的光,他道:“不够。”
她问的是蛊虫,他答的也是。
所以,这么大一个玩意儿趴在她的心脏上,他这般修为,与她亲吻竟然感觉不到它?!
难怪至今无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那……”林啾微有迟疑。
魏凉自然是知道,她的手正‘偷偷’垂在一边,助那蛊虫吞噬旁边那具尸首中的另一只蛊虫。
他伸手摁住她的后脑,狂风骤雨一样吻她。
她扯到肩膀上的外袍被他一把拽下。
他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左臂像一道吸管般蠕动着,把一股股金色的奇异物质从尸身里抽离吞噬。
眸光寒芒一闪,他的神色变得阴沉。
林啾觉得他好像想斩了她的胳膊,赶紧扑上去死死吻住他,制止这个可怕的念头。
一阵看似混乱其实很有章法的忙碌之后,林啾的衣裳‘不小心’彻底遮在了她的左臂与尸首上,她与他面对面,又一次双|修了。
这一次,魏凉更是无心动作,他眸底闪动着暗芒,操纵一身浑厚无比的灵气,迅猛地荡涤林啾的经脉丹田。
抓住她左臂的手掌微微发力,他声音暗哑:“会不会疼?”
“不会。感觉很好。”
虽然知道他问的她答的都是蛊虫,但就是莫名很羞耻。
林啾的脸呼呼在烧,感觉到蛊虫那边很快就要结束,她赶紧一把拍死了廉耻心,盯着魏凉的眼睛问他:“你……有感觉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淡定道:“没有,夫人是不是该动一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看着他的眼睛。蛊虫分明就爬在她的心脏上,魏凉的灵气已无数次从它身上冲刷而过,却仍然感知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