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过分迅疾的速度中,即使是夏明朗也会对一些变故措手不及,当手指触到喉头柔软的皮肤时再收力已经完全来不及。等夏明朗大惊的松开手,只来得及看到陆臻从他的手指间软倒下去。那一瞬间时间像是被拉长,华丽丽地定格,一帧帧翻过,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夏明朗被吓到,愣在一旁,居然忘记去扶他。
“陆臻!”马上就有人冲过去,夏明朗被吼得脑子里一声爆响,不自觉竟退开一步。
“小臻子……”
“干果儿。”
“贞子……”
……
关切之声纷至沓来,充分证明了小陆少校平时是多么的招人待见。
“我……”陆臻尽力吐出一个字,但是喉咙口的剧痛让他马上失了声。
“陆臻……啊,你要说什么?”常滨十分激动地贴上去吼。
陆臻痛苦地把满脸的唾沫星子一抹,把他的脸往后推。
“他说,他没事。”夏明朗沉声道。
话声刚落,面前的士兵们齐刷刷回头,一五一十地送出了怀疑的眼神。
夏明朗无奈地望天,哀悼于自己在群众中的信誉居然已经这么差。好在陆臻及时拍了拍草地,冲夏明朗竖起拇指,示意他的唇语解读完全正确,将夏队长濒临破产的声誉给挽救了回来。
陆臻这次伤得比较狠,需要及时送医,而夏明朗因为是罪魁祸首的缘故,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了护送之职。
医者父母心,尤其是小陆少校生就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脸,驻地的医生阿姨一看那惨烈的伤痕,顿时就心疼开了:“哟,我说,这是哪个缺德冒失鬼干的啊?这是要人命呢,还是?都自己人,下这么狠手干啥呢,有仇也不带这么报的啊!真弄出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啊?你看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清清秀秀的,那什么人啊,手这么毒……哟……还是个少校啊!(瞄到了病历卡)这么年轻啊!(再看一眼,好像有点不太能相信)真是不容易,才多大的孩子啊,吃这么大的苦头。(一转头,看到夏明朗站在旁边)您这位,是他领导吧?(夏明朗严肃地点头)这事您可得管管啊,训练归训练,这没轻没重的可不成。(又转过头,看看陆臻清澈水亮的眼睛,叹口气)你啊,哎,这么年轻就少校,总有人看不过眼啊……”
夏明朗深呼吸,三寸厚的脸皮总算也透出了一点黑气,陆臻伤了喉咙不好笑出声,忍笑忍到差点肠痉挛,憋了满眼的泪光,医生阿姨只当他是疼的,越发地可怜见。检查完毕又逼着去照了个x光,确定没伤着骨头,这才开出一堆内服外用的药来,又多开了几瓶点滴当场先挂了好消炎。
小陆少校的福利好,医生护士们一个偏宠,挂点滴也给他找了个没人的单间呆着。夏明朗见陆臻这么一话唠让自己整成了哑巴,也实在不好意思在挂点滴如此无聊的时刻弃他而去,只能无奈地放下队长架子,做了高级陪护。
就这会功夫,陆臻的脖子已经肿起来,说话时下巴的开合都会牵扯到伤处,他伤得不轻,但心态依旧好,孜孜不倦讨了纸笔来:“几成力?”
夏明朗本想竖起四根手指,可是见陆臻眼巴巴地看着他,略一犹豫,把整只手都亮了出来: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