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穷也是真的穷,沿途几乎看不到什么能展示现代文明的建筑,说落后中国一百年夸张了一些,落后五十年,大约是不止的。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旷野点缀着少量的绿树,这是最常见的东部非洲。
上车之前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海面上正隆重的升起初阳,浩瀚的海水泛出油光,厚重浓艳华美非常,毫不逊色于这世间任何一处闻名的胜景。
路不好,当然车也就走得慢,一路晃悠到中午才开进卡纳罗尔,夏明朗倒是想通了为什么枪机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想拖到天亮再走,这烂车破路再加上黑灯瞎火,没有地图没有指示,从索马里开到卢旺达也不稀奇。
海默们的据点是个土黄色的大破院儿,小姑娘笑眯眯地冲出来和枪机热情拥抱,把麒麟的小伙子们看得一愣——这丫头毕竟在船上呆过一阵,也算是一段时间内人民群众的主力x幻想对象,虽然没人指望着幻想成真过,但是,如果……那多少也有那么一点“这种热情要是用在我身上就好了”的遗恨。
海默摸了摸枪机的光头,亲昵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hello!chubby!”
麒麟里有一半人忍不住大乐,一半人没听懂,枪机“胖胖”不满地抱怨了一大串西班牙语。阿拉伯人一向对女人不算亲近,海默也只是简单和榴弹点了个头,就把手里一大卷纸页扔到夏明朗怀里:“有失远迎啊!夏队长,艾迪拉的地图,薄礼,不成敬意。”
夏明朗心头大喜,打开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手绘的草图,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去,脸色都变了。
“你以为这里是洛杉矶?”海默不以为然地笑:“给swat打个电话,平面图直接传到你手上,随你缩小放大!”
夏明朗知道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而且一张手绘的地图怎么也比从数据库里直接打印的成品来得隆重而诚意,这种独家限量的姿态简直就像在提醒夏明朗,那20万你们花得绝对不冤。他也就只能略一抱拳,苦笑道:“多谢!”
海默一边领了大家进门,一边吩咐:“找个地方休息吧,傍晚出发,已经不远了。就别吃我们这儿的东西了,免得不适应。”
即来之则安之,绝大部分队员都在快速进食后抓紧时间补充睡眠,警戒工作交给了陈默和常滨,夏明朗打开卫星图核对海默给出的手绘地图。海默探身过来用一支红笔圈出了他们此行的目标,夏明朗算出经纬度,传回后方去给技术支持,要求更高解析度的卫星照片。
在索马里,海盗大都是家族武装,他们多半是由父系的血脉维系,就像海默说的,这是一门家族生意。
艾迪拉是他们的主力据点之一,一个彻头彻尾的海盗港,那里有差不多一千多人的持械武装,主要分布在6个姓氏里,当然还有一些小家族,一些散碎的雇佣兵,当然这样的人很少,因为很少有海盗家族会乐意请外人,他们喜欢一大家子的兄弟一起干活,就像当年打鱼时那样。
所以要分辨一伙海盗的头目就成了一件麻烦事,很可能这个家里老爹跟儿子都很有发言权,又或者几个兄弟会平分赎金。在海默给出的情报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劫持了“海狼”号的那窝人目前有一个比较罩得住的带头大哥,坏消息就是,那窝人生活很亲密,他们住得很近,核心成员更是喜欢住在一窝大房子里。
夏明朗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索马里信奉伊斯兰教,名字都起得曲折,此带头大哥的名字海默说了两遍大家都没能记住,最后只能起了个昵称,叫najib,搞得好像大家伙都是此人的好友亲朋。
队员们休息了一下午,躲过了东非洲最燎烈的阳光和酷热的风,到黄昏时,气温变得亲切了一些。枪机和一个黑小伙在墙边练习摔跤,高瘦的黑小伙赤裸着上身被摔得满身尘土。
夏明朗颇有兴致地站在旁边看,黑小伙忽然转身看向他,用并不太熟练的英语问道:“chese?”
夏明朗点点头,说道:“chese!”
黑小伙顿时欢呼起来:“ilikechese!”
夏明朗被他这热情唬了一跳,心想难道中宣部说得都是真的,第三世界的人民都爱中国?他大惊其讶,满腹狐疑地问了句:“w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