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看了看陆臻说道:“无论您想问什么,我想,都不用瞒他。我伤重,整个情况他比我更了解。”
聂卓看了陆臻一眼,说道:“关门。”
夏明朗看着慢慢合拢的车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彩,他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一点一滴地凝聚起来。
“陆臻说,他们对你用了药。”聂卓的声音变得柔和而沉重。
“对。”
“我知道你现在伤很重,但我仍然希望可以尽快回想一下,是否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东西。”
“没有,我说了能说的,忘了不能说的。”夏明朗直视聂卓的双眼,神色坦然。
“你确定?”聂卓隐隐有些威胁意味:“夏明朗同志,我本来是绝不会怀疑你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需要对我坦白,如果有万一,我们可以提前做出调整,尽可能地挽回损失。你是有经验的老同志。”聂卓看了陆臻一眼:“他把我叫到这个机场来,想必,也是希望有一个机会,能绕开一切程序,让大家先彼此交个底。”
陆臻低下头,果然是老将,心如明镜。
“真的没有。”夏明朗哑声道:“才两、三天,我还挺得住。”
聂卓沉默了半晌,欺身逼近夏明朗:“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告诉我,没什么,人扛不过药,这个大家都能理解。但是如果你有所隐瞒,造成组织上的被动……这就是你的责任了。”
“是的我确定,我也想好了。”夏明朗再一次重复,声音平静而和缓。
“那就太好了。你先休息,剩下的我来安排。”聂卓直起身,用力握了握夏明朗的手,示意陆臻跟他出去。
车外,医生战士连海默他们都围了过来,围了一圈。聂卓探身出来一看,笑了:“干嘛呢?怕我吃了你们队长?”
徐知着勉强扯出一个笑:“怎么回事啊?”
“机密。”聂卓用一个眼神打发了徐知着,跳下车,拍了拍领头那位军医的肩膀说道:“我最好的战士,吃了很多苦,要给他最好的药,所有的……你们尽可能的好。”
“那当然。”军医仍然有些疑惑。
聂卓贴到军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军医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连声说道:“好的好的,明白。”
大概大人物办事就是这么爽利,转眼间,聂卓已经换了一个模样,与战士们握手言欢。方进心思浅白,很快就乐呵了起来,指手划脚眉飞色舞地表战功。
不一会儿,军医检查完毕,做完预处理,夏明朗他们四人随救护车去往“和平号”,大家就此分道。
陆臻把聂卓送到车上,聂卓坐在后座上低声叮嘱:“跟夏明朗住一个病房,晚上或者明天我来看你们。你们两个,不要走动,好好休养,不要见任何外人。”
“明白。”
前线军医多半专精外伤科,这会儿在“和平号”上的都是全军最年富力强正当打的医生。夏明朗一上船就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陆臻与徐知着等人本想站在门外张望,很快就被医生护士们一个个抓走,押进处理室清创裹药。
等陆臻被缠了一身的绷带推进病房,恍然发现身边果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负责看护他的护士笑容很温柔,但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