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下子让林莫辞把难受的情绪拉满了。
“你妈妈要是不说,你就没打算让我知道对吗?”
他走在前面,红着眼睛质问,而走在后面的陈惟晚却垂着头沉默,仿佛他才是犯错的那个。
连声“嗯”都没有了。
见陈惟晚不说话杵着当闷葫芦,林莫辞顿时气的几乎要被掀翻天灵盖,整个人像个开水壶一样气得要冒热气。
除了生气,还有内疚,心疼,无数复杂的感觉围绕着他,杂在一起分外不是个滋味。
他们这样的架势过于诡异,周围的学生路过时,都忍不住侧目观察,又在论坛里激情讨论校园里最有名的小情侣今天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用你这样牺牲,我自己可以通过,我能扛过去!”林莫辞气得挤出一句话。
他嗓子因为昨天陈惟晚的折腾到现在还有点哑,陈惟晚连忙先牵着他,递给他一块润嗓子的糖。
他低头说:“我知道你不用,但是为防万一。而且我不是完全没出路了...只要我再努力一下,可以凭高考成绩去特招班。”
要想完全凭成绩,历年来就只有每个省的第一名才有可能。
可是一共那么多科,试题又有那么多变数,加上陈惟晚花了太多时间研究竞赛的解题方式,根本没有十全的把握。
他等于把过去所有的努力成果推翻,重新选了一条最难的路。
他对林莫辞说:“你的军校梦想更重要。”
林莫辞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他腿还有些发软,陈惟晚想背他,被他轻轻推开了:“我自己可以。”
走了几步台阶,他又实在是没忍住,红着眼睛问陈惟晚:“你只考虑我....那你的梦想怎么办,万一,万一特招班去不了怎么办。”
陈惟晚仍然如同过去说起他复杂的家庭环境时一样平静。
“我没有梦想,实在去不了,也没事。”
他说的仿佛只是“我吃了早饭”。
林莫辞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来特招班对陈惟晚不过是责任,梦想已经被他摔在了初中的那个舞台上。
可是十几岁的年纪啊....他也才只是在几乎人人都说着真的假的天真梦想的年纪...
林莫辞几乎要控制不住难过的心情,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就抱住陈惟晚。
其实他根本不想发脾气,也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
但他就是气,气陈惟晚对自己的不爱惜。
现在他如浓雾般笼罩的哀怨情绪全部退散,露出来的全是深深的心疼。
所谓的气,归根结底还是心疼陈惟晚。
“疼吗?”
林莫辞站在高了一级的台阶上,回头轻轻摸到了陈惟晚的腺体上。
昨天他们因为许久不见而有些过于激烈,以至于他竟然没有注意到,陈惟晚的腺体上多了许多淡淡的疤痕。
他不由得想,那么严重的病,要使用什么非常手段才能治好。
被他摸着的电光火石间,陈惟晚想起了整个夏天,他被闷在房间里,接受过的一次次剥皮剔骨般的疼痛治疗。
可是他看着林莫辞担忧的眼神,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