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你的人是谁?”知府还想开口,景深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乘胜追击道。
“是……是一个姓李的老爷……”林波拼命回想起那人的特征,“对!他嘴边有一颗很大的痣,就像我手指这里……这么大!他约莫四十多岁,比我矮一点,右手上有一块疤……”
“他说的不是李家的二老爷么?”百姓们中有认识李家人的,听了他的描述后说道。
“姓李?说的是扬州李家罢?他们家也是做火机关生意的。”
“那怪不得了,同行竞争,姓李的耍阴招吧?”
“这么坏的人,要赶紧捉起来才对!”
“对啊!不能放他们逍遥法外!赶紧捉起来!”
“快派人去啊!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群情激奋,加上简统领与刘知县的施压,扬州知府无法,只能按照大家说的,派人去抓捕李家兄弟,却不料到了李家,只有家主李老大在,老二和老三都已经畏罪潜逃了。
衙役们回来传递了消息,简统领道:“立刻把扬州封锁起来,所有出入口都要严查,不能让这些害人的畜生跑了!”
简统领的命令大于知府,众衙役听令行事,知府把林波暂时收监,至于司徒蒙等人,则无罪释放。
李老大也被府衙捉了起来,他原本与此事无关,也没有能指认他的证据,但他却认为这是因为自己疏忽管教。才导致两个弟弟做出这样无法挽回的事,他甘愿替两个弟弟受罚。
如今李家正在风头火势,百姓们的眼都盯着府衙,等着扬州知府的裁决,扬州知府没捉到李家老二和老三,便暂时将李家老大关押起来以平民怨。
通缉捉捕李家老二和老三的通缉令传遍了整个江南,受害者与家属们用尽方法给官府施压,可无论他们再怎么施压,该没捉到的人还是没捉到。
同时,司徒蒙与白绮云、先前被关押起来的花火工厂的火机关师们聚在一起开了三天两夜的会议,想尽办法如何安全地除去那些穿上了后无法脱下来的护腿。
外界的吵闹似乎与这一群火机关师们隔绝开来,齐医师也被请到了一起探讨,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他们把穿上护腿后不敢除下的受害者们集中到花火工厂,由火机关师们协同汇元堂的医师们一起把护甲脱下。
第一个“以身试险”的人,是扬州曾家的一名管家,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但幸好,多做好事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在他想要脱下火机关护腿之前,便收到了护腿失灵的消息,这才没有把护腿脱下,一直等到了现在,花火工厂的火机关师们找到了安全除下护腿的办法。
一开始谁也不敢第一个尝试,但曾家的管家站了出来,表示自己可以做第一个尝试的人。
司徒蒙亲自上场,他用工具把护腿的外壳解了下来,剩下精密的内部结构,他先将火机关内核拆卸下来,如此,没有了动力源,能造成的伤害便又减少了。
在场众人看着司徒蒙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拆解的工作,须臾,曾家管家双腿上的火机关护腿被完全拆卸了下来,且本人安然无恙。
有了第一个成功的例子,大家迫不及待涌上前,想要尽可能快地把火机关护腿拆下,司徒蒙让他们排队,表示这里有充足的火机关师,一定会把他们的护腿都拆下,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不必着急。
另一边,被通缉的李家兄弟如今正在扬州知府的家中,两人并没有外人以为的落魄,仿佛那名帮工的指认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转头就忘了。
扬州知府坐在主位上,李家兄弟坐在他右手边的下位;而左手边的座位,则坐着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
那斗篷极其宽大,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其实他本人,并没有旁人看上去那么高大。
几个人就这次的官司做了一番检讨,重点强调李家兄弟的鲁莽。李家兄弟对扬州知府爱理不理,对于这位黑斗篷的怪人倒是俯首帖耳非常顺服。
“那个给花火工厂打官司的人,是叫刘深么?他什么来历?”黑斗篷问。
扬州知府:“他是包先生的世侄,是一名举人,听说是包先生祖母家的亲戚,与澄宁山庄的庄主司徒蒙关系似乎不错,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黑斗篷皱了皱眉头,“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将他的所有--身份、背景、来历、家里都有什么人、与谁关系好……只要与他有关的都要查!”
“先生您是觉得此人有问题?”
黑斗篷点了点头,扬州知府闻言皱紧了眉头,叫管家过来耳语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不查不知道,扬州知府一查,才发现最近一直有一股势力在暗中调查江南火机关油倒卖一事,并且已经取得了不少实证,而这当中,又有那个叫做刘深的少年的影子。
“前些日子那位大人曾送信与我,说最近朝廷会有一些动作,恐怕是有钦差大臣微服前来调查此事。那个刘深的背景很值得人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