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随着战事的拉长,这弊端便显得愈发突出。从西方以火机关油换取昂贵的火机关铠甲与武器,这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但长久以往,北原境内适龄的男子都被征来充军,剩下的老弱妇孺根本没有生产力,他们连运送火机关油到西方都是难事,更妄论下矿挖掘火机关油了。

“司徒先生的盛名响彻中原,就是在我们北原,也早有耳闻。”北原王没有让手下取来椅子,而是一扫长袍下摆,就地坐了下来,与铁牢内的司徒蒙平视。

多烈:“在开战之前,要是谁跟本王说一个周人可以左右战局,而本王必须求助于他时,本王定然要将此人的舌头割下来。”

明明说着令人发毛的事,多烈的神态却是淡定自若,仿佛只是与人讨论今晚的菜品一般。

“但是现在我信了,”多烈食中二指并在一起,轻轻叩了叩铁牢上的铁柱,“想必你们周人早已打探过我们的底子,知道我们用的火机关铠甲也好、武器也好,全都是从西方国家换取而来的。”

“我们北原没有制造火机关的技术,一百多年来的劳役与虐待,使得我们北原人,除了挖矿与打猎外,什么都不会,就是最基本的口粮,也要用我们的性命来换。

“你们周人就像蛆一般,寄生在我们的骨肉里,将我们曾经所拥有的一切蚕食干净。而我们北原人,真真成了你们口中的‘蛮人’,除了重重复复干一些连牲畜都能胜任的工作外,我们什么也不会。

“周人拔了我们原本尖利的爪牙,将我们训练成牲畜,却不料,自己最后却被这驯养多年的牲畜所攻击。”

“你恨周人。”司徒蒙看着多烈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不错,我恨你们,恨得想要将你们扒皮去骨,将你们的身体曝晒在草原中,让鹰和狼将你们的肉一点一点,生生的撕咬下来。”

“但对于你,我不能这么做。”多烈顿了顿,眼睛虽看着司徒蒙,眼神却是延伸开去,仿佛透过司徒蒙看向某个人。“北原需要你,这便是本王不杀你的理由。”

“可我终究是周人,就算我现在臣服于你,你真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我、相信我么?”

“你弟弟可以,你当然也可以。”多烈说着,低头看向司徒蒙的手,“从前有一种说法,与人约定时,要将代表忠诚的尾指斩下来交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