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佟老爷已经发现了,他没下床去找,反而掀了柳皓烟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柳皓烟躲闪不及,胸膛蜿蜒至小腹的牙印红痕暴露无遗。
佟老爷当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气得喘着粗气,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柳皓烟的脸上。
佟沉再也忍不住,他只穿着一条裤子,赤膊往外走,柳皓烟听见他的脚步声,扯着嗓子让他别出来,可都这样了他怎么能不出来?他爹都在柳皓烟的床上了,耳光都落到柳皓烟的脸上了,他怎么能不出来?
本来就是他一直在主动招惹柳皓烟,虽然第一次是柳皓烟引诱,可若依着柳皓烟的性子,他们八百年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的关系。
是他引着柳皓烟一步步把一念冲动延长成深陷。
的确,他现在有全身而退的机会,柳皓烟如此维护他,只要他咬死了,谁都不敢怀疑他这个二少爷,但不管几次机会,他都不会选择后退。
佟沉快步走出去,把正要落下的第二个巴掌拦下。他和佟顺昌的眼神对上,佟顺昌那瞪圆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佟沉把佟顺昌的胳膊挥开,怒气也不比佟顺昌少。
这对父子之间,子对父的恨意从母亲去世起就开始生长,佟顺昌单方面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大的父亲,而在佟沉心里,佟顺昌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是母亲早逝的凶手,而现在,佟顺昌是一个猥琐又恶心的老男人。
这间屋子里,每个人都衣冠不整,每个人都含着怒气,佟顺昌胸膛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顶着满头青筋把自己的裤子提上,让他们都去前院,他要,正家风。
除了柳湘,一家人被佟顺昌派人叫醒,柳皓烟穿着佟沉给买的男人衣服,佟沉则根本没整理,穿着一条裤子踩着双拖鞋,两人被迫跪在前厅,佟沉理直气壮,柳皓烟面无表情。
大夫人披散着头发匆匆赶来,看见佟沉裸露的后背上新旧指痕交错着,赶紧转了视线,真是伤风败俗。
两人这么一跪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佟顺昌扣着茶杯还未喘匀气息,还是得大夫人出面,“阿沉,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佟沉毫无愧疚之意,又见大夫人给他使眼色,他跟看不懂似的,继续大逆不道。
“我爹和柳先生一没三媒六聘二没正经婚宴,出去百里地都没有人知道佟家娶了四姨太,民法都叫人一夫一妻了,他们哪里算得了夫妻?更何况柳先生是个男人!我爹就是生生把人困在这儿了!”佟沉答的是大夫人的话,看的是佟顺昌的眼,“柳先生与我都算尚未婚配,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这逆子,是不想在佟家待了吗?!胡闹!!”佟顺昌把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热烫的茶水溢上手心都毫无知觉,虽然这番话是佟沉说的,但他的气依然要撒在柳皓烟身上,“你这窑子里出来的玩意儿,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
身边的大夫人抚着佟老爷的胸膛给他顺气,“阿沉年纪小,一时冲动不懂事罢了,两人都有错,但错都有个头。”说着便看向柳皓烟,“柳先生,阿沉年纪小,可你呢?你怎么也犯糊涂?”
佟沉听不得别人骂柳皓烟,当即就要起身,又被柳皓烟一把拉回来,柳皓烟懂大夫人话里的意思,他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他抬起头来,“老爷,夫人,是我。我心胸狭窄嫉妒五姨太,一时情绪不稳鬼迷心窍,动了歪心思,正巧二少爷路过,是我不要脸,勾引他。二少爷并没有对老爷不敬的意思,今天只是一时冲动,我们…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老爷发现得正及时,二少爷还没有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