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戴了绿帽子这事儿已经够憋屈够气愤,这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己的儿子。从前对佟沉这个儿子的疼爱,现在全转换成了愤怒。
他自认为对佟沉的付出抵得过二姨太的死,也认为对柳皓烟不差。他把柳皓烟接进家门,给吃喝给住处,一次次容忍他的不懂事,有哪里亏待人了?
他问心无愧,却落得这样一个局面,如何能不气。
“佟沉,你回自己院里。”佟顺昌勉强平静,手扶着桌沿站直身体,“佟四姨太,腊月染重病,正月,不治身亡。老杨,把四姨太关到柴房去。”整个北镇佟家独大,人命在钱财面前不值一提,柳皓烟一没官二没财,“病死”在佟家也只会得几句有福没命享。
佟沉当即站起身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要干什么?”
佟老爷再气也还是对佟沉有些偏爱,下意识地想维护佟家的人,把污名罪责都推到外人头上,独留佟家一个受害的善人形象。
可此时的佟沉给他一种和柳皓烟一样的感觉,不识好歹,一次次把他的忍让踩在脚底下,“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语气吗?”
他站起身,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着扶手把身后的椅子抡起来朝佟沉砸过去,方向偏差,椅子朝着柳皓烟的方向飞了过去。
佟沉眼疾手快,侧身帮柳皓烟挡住了飞来的椅子,木椅摔在地上,断了两条腿儿。
“你还要替他挡?你知不知道你姓佟?你知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人!”佟顺昌冲过来,捡起断掉的椅子腿向着柳皓烟挥过去,“你这个贱人!骨子里都是娼妓的脾性!”佟顺昌疯了似的,大夫人和佟越拦着他,佟沉则护着柳皓烟。
柳皓烟自知理亏,没脸去争辩什么,真的挨了打倒减轻了心里的罪恶。佟沉伸着手臂护着他,他就伸出手去,用手背护住佟沉的手臂。
佟顺昌从刚才的昏倒就一口气没上来,现在更是呼吸急促,直到杨伯回来说医生到了,佟顺昌才为着他大户人家的脸面停止了动作。
大夫人把佟顺昌扶回屋里看医生,“动气伤身,老爷注意身体。今儿个晚了,剩下的就先交给我吧,您先休息,一切明天再说。”
佟老爷闭着眼点了点头,大夫人交代好杨伯照顾好老爷,自己又出门去了前院。
佟老爷走了人也就都散了,佟沉甩了甩胳膊,低头看见柳皓烟的手背被砸破了皮,渗着血丝,他捧着蒲公英似的把柳皓烟的手捧起来,“怎么还是打到了,疼不疼啊?”
他赤着膊,胳膊和后背上的伤口也骇人至极,柳皓烟心疼又愧疚,“没你疼。”
疼当然是疼,可是佟沉看柳皓烟眼神里的温柔只觉得开心,“柳先生,你愿意跟我走吗?跟我走好不好?”
“你想好了?佟家的钱,权,势,你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