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佟老爷面色难看,露出惊恐的表情,像是十分惧怕有人靠近。
“老爷放心,我过得挺好,吃不愁喝不愁,想穿什么穿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啊,还有人爱。”柳皓烟说着还拍了拍佟老爷的被子,“腊月染重病,正月不治身亡,原句奉还给老爷您。”
佟老爷呼吸变得急促,被子里的手颤颤巍巍却抬不起来,佟沉见状坐到床边,压下了佟顺昌的手,手还停留在佟顺昌挣扎的手腕上。分明是压制,在外人眼里却像是床前孝子的不舍。
“患重病,吃穿用度被克扣,然后过世。可惜,不能让您体会一下十月怀胎之苦和生产之痛,要不然就能完完整整地替我娘出口气了。”感受到佟老爷的手腕逐渐放弃挣扎,佟沉收了力气,“您不是好面子嘛,也不知道平平跟你说了没有,外头,都寻思您是死于马上风呢。”
这一次,佟老爷费劲地喘了几口气,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胸口的浊气催得他咳嗽,听着他胸腔里破碎的声音,柳皓烟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扭头就往外头走,佟沉自然是跟着他出去。
两人留下吃了晚饭,谈话间依稀窥得事件原委,佟老爷新娶的九姨太是大夫人家的小妹,今年也不过十六,大夫人忍无可忍,与佟平和小妹合计,在新婚夜,割了佟老爷的根。这老头子命大没死,但估计也活不长久了。
席间他们还见到了佟平和佟越的小孩们,不由想起了他们的女儿。他们收养了一个小女孩,从窑子里的妓女手里,和柳皓烟一样,不知道亲爹是谁。不过这世道,爹亲不亲的又有什么用呢?
饭后暂住东院,倒是弥补了佟沉的遗憾:没在自己的床上睡过柳皓烟。事后,柳皓烟虚脱地趴在佟沉身上,佟沉散着热度的手心贴在柳皓烟的后腰给他按摩。
这么些年了,柳皓烟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了不少,也敢于面对自己想和佟沉亲近的心。从前明明渴望拥抱却总端着架子要佟沉主动,现在他坦坦荡荡,事后的空虚就要用拥抱填补,扒在佟沉身上不肯下来。
佟沉低头吻了吻柳皓烟的发尖,贴在他耳边问,“先生说有人爱,是谁爱你啊?”
“……。”柳皓烟的嘴唇贴在佟沉的肩上,撑着床面往上挪了一点,让两人面对面,他磨着佟沉的嘴唇,“你爱我啊,我的爱人最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