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芮之:“还用你教?”
“有核桃嘛?”乔苑林问,“撒点核桃仁,补脑子。”
王芮之说:“麻烦,别补了,我怕把你聪明坏了。”
梁承静静听着,一路上,他能轻而易举地夺下背包,甩开乔苑林走人,但兜转一遭还是回到这里。
不单因为程立业的保证,他不得不承认,这里有他许久没尝过的“家”的滋味。
牛奶汤圆香滑软糯,梁承先吃完,上楼放行李,卧室里的床和衣柜都空空的,只有书桌上堆满了课本。
桌下多了一只垃圾篓,扔着零食袋,他走到窗前,仙人球的花盆上贴着一张表格,记录浇水的日期。
乔苑林敲门进来,收拾桌上的物品,刚把凌乱的试卷折好,梁承说:“不用收了。”
“我可以在这屋写作业?”
“嗯。”
乔苑林无疑很开心,说:“旧电脑太卡了,你以后用我的笔记本吧。”
梁承问:“怎么没换房间?”
乔苑林说不清,走过去,临窗的光线把睫毛照成浅棕色,他开玩笑说:“你在床上掐我脖子,我怕做噩梦。”
“真没准儿。”梁承也玩笑地问,“掐脖子难受,还是跑步难受?”
乔苑林比较了一下,说:“那还是跑步,我真的是第一次跑,怕你走了,结果差点把我自己送走。”
梁承绷着的嘴角往上扬,看他笑,乔苑林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是藏在抽屉里不许人碰的丝绒盒子。
他举到梁承面前,打开,里面放着一粒洁白的纽扣。
梁承不知道,他在一遍一遍按着乔苑林的心脏时,乔苑林也在紧紧抓着他,就像抓一棵救命稻草。
这枚纽扣是从他的校服衬衫上拽下来的,乔苑林攥在手里,直到醒来,然后珍藏了三年。
乔苑林脱下衣服给他包扎伤口,被问到“我是坏人还给我”,出神不答的时候,在想的也是他。
梁承一惯的沉着有些松动:“要还给我么?”
乔苑林说:“我本来打算物归原主,但你说,人不会在一个地方租一辈子,所以我想留作纪念,行吗?”
梁承合上盖子,回答:“随你。”
乔苑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睫毛像翅膀一样扑棱了两下,说:“谢谢,梁承哥。”
“叫我什么?”
“你大我四岁,尊称你一声哥是应该的……之前的误会怪我太莽撞,你踏踏实实住,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梁承失笑:“你的态度会不会转变太狠了。”
“我这叫知错就改。”乔苑林说,“你救我的命,我还必须知恩图报。”
在窗口暴晒了十分钟,梁承后背淌汗,想冲个澡,他忽然记起一件事,说:“现在就报一下。”
乔苑林很意外的样子,“噢”了一声,靠近他张开手,这一次没有搂肩膀,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
梁承身前也满是汗了,他微僵:“报恩的报。”
乔苑林马上退开,尴尬地呵呵假笑:“你说,你说。”
梁承说:“热水器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