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眼 北南 1917 字 3个月前

梁承强自镇定,说:“那不是真的。”

乔苑林问:“那什么是真的?”

梁承掏出录音笔,举在乔苑林的耳边,在月台烙下的苦楚就在月台抚慰,他轻轻按下播放键。

嘈杂的声响仿佛与此时的环境重合。

而后是列车启动的鸣笛,以及最后一句录音。

二十岁的梁承坐在火车上,奔赴前途未知的远方。他尝够了种种酸涩,有经历任何事的胆量,唯独不敢回看月台上的身影。

将录音笔抵在唇边,他录下那一天对乔苑林真正的道别。

“如果看相见,我只做你一个人的超人。”

第63章

列车启动, 车厢内短暂地静下来,靠窗位置滑过录音笔不太顺滑的电流声,引得四周乘客注目。

梁承低声阻止道:“你再听下去就要坏了。”

录音笔被拿走, 乔苑林像被掠夺了重大财产, 支棱着五指神情放空。梁承脱下长风衣盖在他身上, 拉高遮住脑袋,用逃避法来消解不安。

视野变黑,他叫了一声:“哥?”

“嗯。”梁承探到风衣下握住他的手。

前排的座椅缝隙,应小琼偷窥得津津有味:“啧, 我就知道这趟旅游目的不纯。”

郑宴东说:“你别看了。”

在应小琼眼里,除了梁承, 这些三十岁以下的都是毛头小子, 轻蔑道:“少管我,看你的书。”

郑宴东刚读完一章关于复仇的刑事案,问:“应哥, 既然梁承跟你交好……你当年犯事具体是什么情况?”

应小琼哼笑,完全没有“洗白”自己的意思:“说明我不是大奸大恶?都他妈进去了,研究那么多干嘛?”

郑宴东换个角度套话,说:“那你给刑警队长做线人,想必有一些过人之处。”

“当然了。”应小琼轻佻地眨眨眼, 却不上当, “老子堂堂的二监一枝花,程怀明被我迷倒了。”

郑宴东在公安系统,就算没审过案子有了解一二。一个罪犯刑满释放,恢复应享有的人权,做线人有风险,要本人同意才行。

“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 生意那么好。”他问,“你为什么愿意给程队长当线人?”

应小琼柳枝桃花般的眉目沉静下来,转瞬又不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回答:“困了,到站叫我。”

蒙在风衣下,乔苑林一动不动,只有各样情绪在内心激烈地撕扯。

他一直困顿于那句话里,终于解脱了。他不禁怨恨梁承,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地害他痛苦这么多年?

可他太没出息了,就在月台上,在他们结束的地方听到迟了八年的答案。他无所适从,不敢相信,但他乖乖地跟着梁承上了火车,

他愿意重新开始。

乔苑林努力缓冲,唯独压不下折磨他许多年的委屈,抬起交握的手,他一口咬在梁承的手腕上,牙根发酸才松开。

掀起风衣,他多想骂一句“浑蛋”,出声却变成请求:“我再听一次。”

梁承小心保存八年的录音笔很可能今天报废,他靠近些,亲口说:“乔苑林,以后我只做你一个人的超人。”

列车跨越两座城市,沿途草木山海,抵达目的地后他们租了一辆吉普车,从市区驾驶到云栖镇。

小镇覆盖在云栖山下,山脚南边是一片以清澈闻名的天然湖泊,诺湖。虽然假期过后游客减少,但这里四季都有不少登山爱好者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