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也不知道自己下车重新走到曾妤面前来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看见被留到今天的标记,他觉得中间浑浑噩噩的这几年其实挺操蛋的。
“既然当时走得干脆,那就别再出现了。”
“你走的时候我不拦你,你回来我同样不会欢迎。”
说完,梁珩定了定纷乱的心绪,不再关注曾妤的一举一动,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曾妤安静地听着他的车驶离的声音,用目光一寸一寸追寻着他离开的方向,等彻底看不见了才回家。
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洗了澡之后到楼下打开糖果店的门,曾妤打开音响放了首歌单曲循环。
音乐在摆满了五颜六色糖果的店里流淌,曾妤又开始坐在柜台后面发呆了。
几个月前参加完葬礼他才从M国回来,在S大附近开了这家糖果店,楼上就是他的家。
曾妤原本只是希望能守着这么个离阳光不远不近的角落,安安静静过完一辈子。
可人的妄念和贪欲,总是不由心。
“
除了心只有心可以解心锁
烦恼多因我要得多
微似砂轻似烟怎会有风波
有惆怅跌入了恒河
情路太弯过就过当是个经过
感动的爱当做一次砌磋
沿途上遇上什么都欣赏过
投入时便快乐一起过”[1]
夜色深垂,星星和月亮都含羞带怯地躲进云层后面。今晚曾妤的店里没有客人,只有女声一遍遍唱着这首歌,曾妤也一遍遍回忆今天和梁珩的重逢。
凌晨三点,这条小型商业街上只剩唯一一家酒吧还热闹着。曾妤这才发完呆回过神来,关了店门回到二楼。
曾妤没有发现,街角的马路边上,有辆越野车在他关了店门后好一会儿,才打开车灯离开。
梁珩身心俱疲地把车开进了停车场。公司最近正是忙的时候。再加上越来越临近某个日子,他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
今晚梁珩推迟了视频会议,挂断了母亲每天都会打来的电话,也取消了和父亲主治医生的病情交流。今晚他不想做什么继承人,也不想做好儿子。
进门之前犹豫了片刻,梁珩还是转身走到了对面的房门前,输密码开了门。
他走进没有人居住的这套房,倚坐在客厅的大飘窗上,隔着玻璃看向窗外的城市夜景,一双长腿随意地伸展开来。
“梁珩,我不喜欢大别墅,我们以后买一百多平的房子就够了,温馨比空旷好。”
“梁珩,我们以后要在客厅做个大大大大飘窗,这样家里白天亮堂堂的,晚上还能看夜景。”
“那为什么不是落地窗呢?”梁珩记得当时自己这样问他。
“因为站着看夜景多累啊,有飘窗就能坐着了,电视里不都这样演嘛。”
……
记忆里的某些片段又在黑夜里变得鲜活生动起来。其实买这套房子时他们已经分开了,可装修的时候梁珩还是让人做了这个大飘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