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懿点点头:“我参加的。我刚刚就想去便利店买个盒饭。”
组长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些诸如甄懿很优秀、实习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之类的话,表达完关爱以后幸福地离开了。
甄懿坐在工位上吃难得奢侈的鲍汁捞饭。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手机,不去看来电显示。也警告自己不要总是想着裴杨沮丧颓废的脸。
排练了大概两个小时,从空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同事陆陆续续地跟甄懿打招呼离开,甄懿很温和地道别,笑着说明天见,然后慢吞吞地开始套羽绒服。
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雪了。
甄懿下半身还有些酸痛,看起来像是感冒引起的四肢不协调。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街上走着,路过中央广场,看到巨大的装饰着彩灯的圣诞树,旁边是正在搭建的圣诞集市宣传板,空气里有油滋滋烤物的香气,灯影深处,是谁慢悠悠在唱,“思念的旺季霓虹扫过喧哗的街,把快乐赶得好远。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
甄懿觉得身上很冷,又有点类似于迷路的困惑。
手机响起来,他终于鼓足勇气,点开,却是妈妈。
他接起来:“妈妈。嗯,下班了,吃了,吃的鲍汁捞饭。寒假啊,寒假......”
甄懿突然想起裴杨说的寒假旅行。不太远、也不太冷的完全合乎甄懿心意的旅行。
“宝宝。”远在小县城的妈妈突然放低了声音,甄懿能听到背景音乐是妈妈常看的一档综艺,嘻嘻哈哈,总是有人在笑,而他的妈妈说,“宝宝,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甄懿突然就憋不住了,呜的一声哭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和裴杨的关系。他想和他做亲密好友,但是并不包括接吻抚摸上床这些东西,他想要裴杨用很好看的嘴唇跟他聊天开玩笑,而不是那么凶地亲他。
然而他是个拒绝无能的白痴。
可是在偌大的中央广场的风口处时,他又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同在这个城市角落的裴杨。
甄懿一直在哭,坐上地铁的时候还在哭。旁边的人以为他精神崩溃,怜悯又畏惧地避开他,给他让出了整整两个座位。
甄懿抱着柱子说:“妈妈,我没事了,真的。我哭出来就好了。没有人欺负我,我工作也顺顺利利的。嗯,快回家了。”
妈妈在电话那头说自己今年新做的红肠,放在饭上一蒸,红润油亮,呲呲地冒油花,一口下去全是咸甜。她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家。
“妈妈今年也会给你红包哦。”
“不要了,我赚钱了,我给你发,包一个大大的。”
“妈妈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也要给你发红包。妈妈希望你每年都健康、平安、快乐。你今年开始工作了,妈妈就祝你独立、勇敢、自由。”
甄懿注视着窗外变幻的巨大广告牌,应许地点了点头。
他等到妈妈挂断电话,看到了来自裴杨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明明说了不要联系,裴杨似乎也没听进去。但是甄懿似乎并不那么生气。
有同学在QQ上私戳甄懿,说:“你和裴杨是不是吵架了?”
甄懿纠结了一会儿:“有点。”
“我说呢,裴杨最近,天天板着张脸,怪怵人的。”同学很轻快地笑,“他在你那儿跟小男朋友似的,你哄哄他不就行了。”
“什么小男朋友!”甄懿反驳。
“他惹你生气了?不能吧,你这么好脾气,也能把你搞毛了?”
甄懿不想透露细节:“别问了。你工作有着落了吗?毕业论文写完了吗?上次课题收尾了吗?”
他三连问把同学吓跑了。
到了年二十,甄懿公司年假前的年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