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仞没理会他这句话,而是说:“手给我。”言城下意识把手伸过去,抓着顶上的扶手,不淡定道:“干嘛?”
江仞抓着他的手放在了档杆上,言城觉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大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我手没劲儿了,帮我换挡。”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一会吃什么。
“?!”
言城的呼吸陡然变得重了,心脏更是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远方位于终点处的最后一个高坡上,周围全是人,个个举着手机准备等待接下来精彩的一幕。如果现在停下,败的是谁的面子?
在蓉城这里没人认识他江仞是谁,但是言城不行。
江仞费了点劲加足马力在上坡前把速度提上来,冲上了那个斜坡,双眼紧盯着前方的斜坡,仿若一只伺机而动的狼犬。
言城拗不过他,被晃得赶紧抓稳扶手。在一阵颠簸之后,车子到达了顶峰,向终点冲去。
看台的观众能看到,屏幕里斜坡线尽头突然冲出一辆黑色的庞然大物,来势凶猛气势汹汹,如同地狱使者般向前滑行。
他们于终点处赢来一阵欢呼声,礼花砰的一声窜上天,飘落无数闪着光的彩带。
“换挡吧,可以停了。”
言城只觉得压在手上的那只手变得无比沉重,他咬了咬牙,拨下了挡杆。
两人还在因着先前的刺激而剧烈的呼吸,言城隔着头盔念叨着:“江仞,你真是个疯子。”江仞露在外面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着言城急切地摘下头盔,不顾自己满头的大汗,慌慌张张的去抽纸巾给他止血。
江仞胸口剧烈起伏着,也摘下头盔扔到了车后座。
明明从前没这么容易垮掉,明明从前断胳膊断腿也从不会有所松懈。怎么这次突然就感觉到疼了呢?
江仞只是唇色有一些泛白,脸色到还正常。言城从慌忙中抬起头来,正巧又撞上了想要调整坐姿的江仞。
额头碰上嘴唇,又一次。
或许是撞得有点狠,江仞的嘴角破了一点,渗出来的血把惨白的唇润成了红色。
言城:“你……”其实他特想问一句那天到底是不是你,虽然十有八九已经确定了,但言城还是想亲口听他承认。要是万一搞错了呢?
这一次没有黑暗作掩护,彼此之间眉眼都看得如此清楚,本应该是个暧昧的时刻,言城却来不及想这些。
“不行,我得送你去医务室,你必须马上止血。”言城慌张地开门下车,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羞地从脖子红到了耳后,白皙的脸蛋也泛着红。
“经理你过来,有人受伤了。不要声张,送我们去医务室。”雨山的赛道配备专门的医务室,因为这种高危运动总要准备周全。
经理一听吓了一跳,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瞧着这位爷脸红成这样,还以为是中暑了,吓了个半死。这要是真出了事儿,他戚爷还不得扒了他的皮!赶紧找人去开车过来了。
言城不让声张是为他们好,搞这么大阵仗新赛道开始第一天就有人见血了,传出去指不定媒体怎么写呢,这赛道还开不开了。
他转过脸去开了江仞的门,抬着头问他感觉怎么样。江仞看上去脸色还算正常,就是不正常的突然笑了。言城急都急死了,他莫名其妙的笑是怎么个意思?
言城:“你笑什么?”
江仞指了指言城的脸,憋着笑:“小苹果。”
言城疑惑地照了照后视镜。亲娘啊,他这从头红到脖子的脸是怎么回事?跟被开水烫了似的,一摸面皮也烫的吓人。言城捂住脸,惊慌的不敢去看江仞。
“我我我,我在担心你!你竟然还笑话我?”
那边经理安排好了找人开来了车,上来就是一句:“小四爷你没事吧?中暑严不严重啊?怎么脸红成这样了?”
言城被他一说更是羞地没地方钻,顿时化羞怯为愤怒:“你才中暑了呢?老子我这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