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条一条认真回复,突然,一条与之不同的信息出现在最底下。
睫毛微颤。他会看周末的微信,但从来不回。就在凌晨,他和铭爸彻夜长谈的时候,周末发来了一段视频。
不是新年祝福,也不是执着告白。
视频界面是黑的,隐约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穿梭在杂草丛中。视频前方捕捉到几个人,仇海猛地睁大眼睛。
被三五个人围在草丛中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蓬头垢面的女人。白裙长到脚踝,一双赤着的脚血肉模糊。女人双手胡乱抓着杂草,泪眼惊恐地看着围过来的人,好像这些人对她的生命造成了深深的威胁。
视频里两种语言轮番交替,有惊呼有感叹有冷漠。除了拍视频的人,十几只手上前摁住女人的身体,女人突然朝视频方向看过来。
仇海瞳孔一缩,差点没拿稳。
女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儿……”
说着,就扑了过来。
立刻有人拉住她,都是穿白色衣服的人。女人口里“呜咽呜咽”,惊恐又不甘,不顾后面扯她头发的人疯狂摇头。
白裙肮脏不堪,手臂淤青。
远处传来一声大吼,某个穿着更专业的白衣人入镜,将一只注射器打入女人胳膊。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安静下来,甚至静的有些木纳。
身上的裙子破烂不堪,已经有些走光。周围人抬着她走向不远处亮灯的建筑,就像抬着一件物品。
骨节泛白,呼吸隐忍。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传来铭礼欢快的歌声。
仇海拨通了某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周末声音轻快。
他正靠在某个公园的大树旁,河面映着落日的余晖,手戴皮质手套拿着一杯拿铁,静静望着某个方向,“我只是去例行看望,她问到你的近况,我就实话实说。说你交了个男朋友,生活很愉快,最近应该不会来看她了。”
“周梓末!”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能怪我。”半晌,周末低声道:“要怪,就怪你破坏了人生轨迹。几年不见面不联系我都没关系,但你这辈子必须要和我在一起。只有我才能救赎你,其他人都不行。”
铭礼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就见仇海坐在沙发边一脸凝重,“怎么了?”
仇海微微抬头,露出一个轻轻的笑,“没什么。”
铭礼疑惑坐到他身边,仇海摸着铭礼湿湿的头发,直到发梢,“小铭。”
“嗯?”
“我辞个职怎么样。不飞了,去发展我的爱好。”
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房间暗了下来。
“这是突然怎么了,可以啊,不过……公司违约金数额不少吧,虽然我加把劲也能养活,你做好以后跟我过苦日子的准备就行。”
仇海笑,阳光重新洒进房间,“开个玩笑,我身为你学长,还要靠你养?”
“是是是,学长威武。飞机上,车上,床上都是老司机。”
“不正经。”
铭礼还在各种吐槽,仇海表面带笑,内心逐渐沉到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