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说:“先给傅教授打个电话。”
傅南岸今天门诊,这会儿还没来实验室这边,几人赶忙想给他打电话,而傅南岸那边次显然已经收到信了,先他们一步打了过来:“先别担心。”
隔着电话的听筒,傅南岸的声音依旧很沉很稳:“我已经托人去问了,最快晚上就能得到回复。”
傅教授发话了,实验室里的几个人才算是稍稍安心下来,他们一人说了句“好”,心里还是抱有希望的,他们都绝对相信自己的实力,不相信会这么被唰掉了。
焦急等待结果的时间里注定不会太舒坦。
项目暂时没批下来,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这个项目真没选上他们还要争取下一次的机会,生活中总有碰壁的时候,他们不可能因为一次的失败就说要放弃的。
晚上七点,正是实验室里最热闹的时候。
傅南岸也在实验室里,他跟别人换了班,早早就来盯着学生们做实验,说是盯着其实更多的是安慰,发生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有傅教授在的时候项目组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他是他们的后盾。
而除了做实验之外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等待着什么,是希望,也是审判。
“来电提醒,张教授,158……”
是评委组那边的老师来电话了。
实验室里很安静,傅南岸起身走到实验室外。池照有点不太放心,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走廊里很安静,池照小心翼翼地走到傅教授旁边,傅南岸看不见,于是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电话里的声音模糊不清,池照屏住呼吸,一来二去的对话之间,池照算是大概听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
张教授是专家组的评委老师之一,代表着一定的威严,他说作为他本人来说他很欣赏傅南岸的项目,但这是一个校企合作的项目,答辩结果并非最终结果,实际可行度还要由基金会那边进行评估。
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池照不知道这种机构组织是不是都喜欢敷衍了事,你很难从他们的话中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张教授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很欣赏傅南岸,对这个结果表示遗憾,但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那要个理由应该不过分吧?情绪激动之下池照发出了点动静,傅南岸马上朝这边看了过来:“谁在那儿?”
池照一时不知该不该承认,傅南岸已经挂断电话朝池照这边看过来了:“是池照吗?”
不得不说傅教授的感觉太敏锐了,想要瞒住他很难,瞒不住他就不瞒了,池照摸了下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句:“傅教授。”
“真是你啊,”听到池照声音的时候傅南岸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池照问他怎么知道是自己的,傅南岸笑了笑,说,“也就你会跟出来偷听了。”
池照不好意思的揉了把脸。
“听到了多少?”傅南岸问他。
池照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像都听到了。”
傅南岸又问:“是不是觉得挺生气的?”
池照点头说是,傅南岸说:“我也生气,放心,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语气很稳也很沉:“我可以接受任何的失败,但一定不是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
傅教授一直是这样的人,自己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教导所有人的,人应该为自己的权利而抗争,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
接下来的几天傅南岸明显忙碌起来,各处打听消息,寻找证据,忙碌之中傅教授明显瘦了一圈,池照常看到他神色匆匆地走来再神色匆匆地走开,没两天傅南岸的额角上就多了一大块淤青,是走太快没注意磕的。
傅教授着急池照也跟着着急,看到傅南岸脸上的伤口池照比伤到了自己还难受,他一有空就跑到傅南岸办公室里帮他敷药,活络油抹在淤青上冰冰凉凉的,池照小心翼翼地揉着,问傅南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还没确定。”傅南岸的眼底疲惫却也坚定,“但是总会有确定的一天。”
这件事池照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好在傅南岸还有师兄姜明远愿意帮忙,姜明远帮过傅南岸很多次了,池照听说他也来帮忙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安心。
“姜教授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提,”那天在傅南岸的办公室里偶遇姜明远,池照说得恳切也说得认真,“我会的不多,但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的。”
姜明远是位四十出头的教授,五官有些凌厉,表情却很和蔼,听到池照这么说的时候他笑了一下,而后很温柔地搭了下池照的肩膀:“放心,我会帮你们傅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