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曦听得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要避开?你说得不错,如果丹尼斯愿意见你,我当然不会反对。可是,林先生,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丹尼斯会始终对你和颜悦色?那并不是跟你旧情未了,而是他生性豁达温和,不愿意伤你的面子。可是你呢?你有为他想过吗?你曾经那样伤害他,差点逼死他,你认为这样的伤害真的可以事如春梦了无痕吗?如果换了你,你能做到吗?他每次看见你,心里的伤只怕都会再疼一次,你于心何忍?这叫爱吗?这叫自私。林先生,你不要光想自己,应该多为丹尼斯的幸福着想。他如果跟别人在一起会开心的话,你就应该为爱而放手。”
他这席话铿锵有力,有如一串重拳,连续击中林思东的死穴,令他一时缓不过气来。
林思东脸色微变,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戴曦,一字一字地说:“戴先生,如果你真能对小意好,那我会祝福你们,并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不过,世事难料,你的身份只怕容不得你放肆,偷来的欢乐又能维持多久?你现在振振有词地指责我,我也就受教了。只是,但愿你将来不会辜负了他。”
戴曦猝不及防,就像被他重重一记钩拳击中了头脸,脑中嗡嗡作响,一时回不过神来。
林思东冷笑一声,招手叫过服务生:“买单。”
那个年轻男孩看了看他们面前的咖啡,礼貌地说:“谢谢,五十元。”
林思东从包里摸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他,随即干脆地道:“戴先生,告辞。”便起身离去。
第42章
戴曦回到家,仍然心潮起伏,不能自拔。他找到厨房,一把抱住解意的腰,将脸贴上他的后颈,双手把他箍得紧紧的。
解意正在试着做佛跳墙,被他这么一勒,顿时寸步难行,不由得笑道:“怎么了?公司里遇到了什么难事?”
戴曦沉默半晌,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微微放松下来,微笑着说:“没什么,我能应付。”
解意便不再多问,叫他准备吃饭。
过了两天,戴先胤和方秀明夫妇到了上海,主要是与解衍和卢芸夫妇商量为解思和戴锦举办婚礼的有关事宜。
戴曦便去了酒店陪父母,晚上也没过来。
解意最近心情愉快,灵感泉涌,一直呆在画室作画。
当门铃响起时,他颇感讶异,将套在身上的工作服脱下,便去开门。
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先生。在他身旁是两位中年男子,似是照顾他的人,神情都很沉稳。
这位老先生头发雪白,穿着正式的西装,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炯炯有神,微笑着看着他,十分有礼貌地说:“请问是解先生吧?”
解意立刻点头:“是,我是。”
老先生旁边的一个人对他微微欠了欠身,谦恭地说:“这位是戴老先生。”
老先生接口道:“我是戴宗弼,是戴曦他们的爷爷。”
“啊,戴老先生,幸会幸会。”解意连声说。“快请进。”
那两人将戴宗弼推进来,随即恭立在两侧。
解意赶紧去沏茶。端过来放到轮椅旁边的茶几上,恭敬地说:“戴老先生,请喝茶。”
“谢谢。”戴宗弼看着他。一直面带微笑。“解先生,你不用忙。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聊聊天。我们两家马上就是姻亲了,也就是一家人,你不用客气,坐吧。我们俩说说话。”
“好。”解意温和地笑着,坐到他的下首。
戴宗弼身边的两个人悄无声息地退到外面,轻轻把门关上。
解意似乎明白了什么,专注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戴宗弼地声音很柔和,态度十分和蔼,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解先生,小曦是我最为看重的孙子,也是我们戴家的长房长孙。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十分优秀地人,一切行为都堪为整个家族后一辈的表率,也是我们戴家地骄傲。”
解意微笑着点头。专心地倾听着。
戴宗弼缓缓地说:“我已经是快九十的人了,有两子两女。而孙子一辈中却只有小曦和小伦是男孩子。其他的都是女孩。小伦玩心重,尚担不起什么责任。小曦却是自小稳重。表现优异,九年前接任我的位置后,立刻表现出了雄才大略,令我们实在是惊喜交加。这么多年来,他的行动一向非常有规律,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绝不会做离经叛道地事情。说实话,我们都把戴家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