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庄小多等了半个小时,伯父给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县城客运站门口到处都是“黑车”在叫人。

晚上是没有出租车愿意往村里跑的,庄小多着急地不断看时间,心想再没人来接要不就坐“黑车”去好了,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你是庄小多?”

一台豪爵喜冠150摩托车停在庄小多旁边,他抬头看,骑车的是个刺头帅哥,看个头至少有185cm,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迷彩裤和马丁靴。

看得出衣服下是健壮的肌肉,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得很正,庄小多心想好帅。

庄小多忙说是,“你是茶亭村的唐大哥?”

对方嗯了一下:“我叫唐槐,路上手机飞出去,摔坏了。”

庄小多还在等他下一句说所以没有联系你,但是对方好像就此结束了,庄小多笑笑,赶紧说没关系。

夜晚,摩托车在乡间水泥路上飞驰,庄小多害怕得抓紧后座的车杠。

转弯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群鸡,唐槐刹车。

“哇! ”庄小多惊呼,差点因为急刹的惯性飞出去。

唐槐赶走了鸡,缓慢起步,偏头对庄小多说:“你抱着我,不要掉下去了。”

“哦…好。”庄小多小心翼翼的把双手放在唐槐腰间,慢慢收紧,透过轻薄的T恤料子感受到对方的腹肌时,庄小多好像烫手般拿开,轻轻抓住衣角。

唐槐低头看了看,心想这男孩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看到了爷爷的村子,茶亭村,村里坝子上已经搭出了舞台,架起了好几口大锅。

伯母领庄小多去村里祠堂,爷爷已经入棺了,但是还没有封,等着让庄小多看最后一眼。

“小多,爷爷是安心走的,前一天晚上还乐呵的跟我说你寄回来的凤梨酥好吃。”

庄小多趴在棺材边看着爷爷,上一次见爷爷是去年国庆节,过年因为加班都没有回来。

在他记忆里,爷爷总是硬朗的,八十多岁了还要 饬他的两块地。

怎么突然就没了。

伯母轻轻拍他的背:“不哭,小多不哭,爷爷不愿见你这样子的。”

农村的葬礼都是热闹的,因为要热热闹闹的送老人走,庄小多对很多流程不清楚,而且作为长孙他主要负责守灵,致谢来吊唁的亲戚朋友,一直在灵堂没有出去。

两天后送爷爷上山下葬,下了毛毛雨,地上湿滑,虽然走的很慢,但还是有好多人滑倒,抬棺的人也有个撑不住了。

但是习俗是一口气抬上去,不能中途停歇,只能换人。

“我来吧。”

庄小多熬了两个大夜,眼底的乌青仿佛被人揍了一拳,视力都有点模糊了。

但他光是凭借身形就认出来了,那是唐大哥,他比其他人高些,走路还要微微的半蹲着。

终于让爷爷安心入土,庄小多又累又饿,下山时走得越来越歪歪扭扭。

“你怎么了?”

庄小多回头看,是唐大哥,他停下来,呼吸有点急促,有气无力的说:“有点累。”

唐槐看他脸色苍白,两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他伸出手背在庄小多额头探了一下,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