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正式离职的这天来得很快,工作交接完毕后她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零碎物什。
其实也没有多少。这份工作丝毫没有浪漫主义,更无需在狭窄工位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好像从踏进这里的初始,一部分人就注定要飘向远方。
临近下班时间,奚寒放下手头剩余的活儿,托着腮看她挑挑拣拣地将纸质文件碎掉,在颇有些噪音的空间里展现出肆意毁灭的力量。
陈晚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笑,突然神秘地说,“下班后别急着走,跟我去一趟地库,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奚寒很疑惑,刚想开口,陈晚就做了个食指掩唇的动作,“就当是个惊喜吧,要保持神秘。”
她这么说,奚寒便放弃了追问。
清明小长假就要来了,社畜们颇有种苦尽甘来的欣喜,似乎全部重负都已被隔绝在放假这件头等大事之外。即便这不过是漫长羁押途中的路边休息——而脖子上戴着枷锁的人,永远和真正的自由隔着天堑。
奚寒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钟发呆,他点开那串不断变化的数字,秒钟如同跳动的呼吸,宣布着距离和亲爱的男朋友一起吃晚饭还有5分钟。
是的,林遗冬在半个小时前发了微信,说想和他去附近新开的一家西餐厅。
“想”这个字太柔软了,如同猫爪在奚寒心头悄悄挠了一下。
他隔着重重座椅望向办公室的深处,视线所及范围太小,只能看到男人模糊的影子。
奚寒想象着在工作间隙的林遗冬,是不是正偶尔地出神。他会低下头随意拿起手机,翻阅着他们的聊天记录,露出放松的笑容。然后突然泛起一个念头,于是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灵地跳动,就这么发出了脉脉的心里话。
毕竟比起邀请,它更像是一个想念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