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他那么难受吗？

我都做了些什么？

顾陈阳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不出的后悔，早知道宋凌会被伤成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甩手离开，至少也会耐着性子跟他慢慢说。

宋凌只是紧紧的抱住他不说话，口中讷讷自语：“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顾陈阳抚摸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的哄道：“是，我回来了，但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走了。”

这是顾陈阳第一次正视自己对宋凌的影响力，绍辉说得对，宋凌看似强势，但实际上他才是主导者。

宋凌的双眸渐渐有了神采，不知道是不是顾陈阳的安抚起了作用，亦或者是他被药物麻醉的神经得到了缓和，他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

“阳阳，我把你的玩偶打碎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顾陈阳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宋凌的脚边放着一个碎成两半的蓝胖子，看得出来宋凌有努力的拼接过，但这个玩偶是陶瓷做的，碎了就是碎了。

“我怎么会因为这个生你的气，这只是一个玩偶。”

“可这是你带来的，是你喜欢的东西。”宋凌这么说道。

顾陈阳张了张嘴，一时竟然失去了言语，他想说这只是某次吃快餐的赠品，又想说自己并没有很喜欢这个玩偶，但看着宋凌的眼神，他忽然懂了宋凌的小心翼翼。

酸涩爬上心头，顾陈阳眼底弥漫起一丝不解：“宋凌，你为什么要这样？”

宋凌的眼底又浮现慌乱，他紧张的拉住顾陈阳的手：“对不起，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是不是又让你不高兴了？”

顾陈阳吸了吸鼻子，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不想让我不高兴是吗？”

宋凌猛地点头。

顾陈阳拽着他站起来：“如果你不想我不高兴，那就先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

宋凌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他看了一眼双手，淡淡说道：“只是一点皮外伤。”

“都流血了！”顾陈阳不能理解他这种漫不经心，那是人的身体，难道宋凌都不会感觉到痛吗，“你听我的，现在就处理伤口。”

“我不想去医院……”宋凌低着头说道，如同一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

顾陈阳咬了咬牙，进屋翻出那个医药箱来，坐在沙发上替他清理伤口，宋凌的两只手上都有血迹，等用酒精清洗消毒之后才发现左手手背上撕裂一刀口子。

“痛不痛？”顾陈阳看着那一道口子就皱眉，除此之外，这双手上青青紫紫不少，可见他的主人如何的不爱惜。

“不痛。”宋凌却像是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身前的人。

顾陈阳叹了口气，手中的棉棒忽然按压下去，宋凌愣了一下，才嘶了一声。

“还知道痛就好，知道痛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顾陈阳抬头瞪了他一眼，“如果今天我不回来的话，难道你就打算一直坐在那边当雕像吗？”

“你要走？”宋凌猛地抓住他的手。

顾陈阳皱眉，掰开他的手继续处理伤口：“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万一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东西。你生气想摔东西就摔东西，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你是暴力狂吗？”

宋凌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我知道错了。”

顾陈阳语气声音的说：“你自己数数看，短短一天时间你说了几次我错了，既然你知道是错的，那为什么一开始要去做？”

宋凌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陈阳抬头看着他，看见他眼中满是不安和伤感，心底又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和忧虑：“我这不是回来了。”